一家人平静的吃了些瓜子,桔子,糖果饼干,喝了杯开水。
就开始去长辈家拜年。
徐夏凤和方志扬需要去给长辈拜年,同时,他自己也是别人的长辈。
迎来送往之间,一直忙到上午十点多。
打发方跃礼去亲戚家拜年,徐夏凤走到楼上,在沙发上坐下来一下,头就开始昏昏沉沉的。
在宛市,她是流水线上能干手巧的女工人,放假时,她又是简陋狭窄的出租房里的精明主妇。
她不能睡懒觉,她也不容许自己睡懒觉。
回到生养她的地方,她是需要奉养双亲的女儿,也是一个持家有方的媳妇。
徐夏凤实在太累了。她怎么能不累呢?
她靠在沙发上没一会,盖着烤火用的小被子就进入了梦乡。
不过,她的休息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十一点半,她就听到甄宝利在楼下喊道,“夏凤,夏凤,快下楼来煮饭。”
徐夏凤赶紧起来,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下了楼。
甄宝利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夏凤,你老表他们过来给我拜年,我看快要吃午饭了,就留了他们一句,老表们倒也爽快,高高兴兴的就应了。饭我已经煮好了,夏凤,你看看,做些什么菜款待老表?”
甄宝利说的老表,是她的外甥和外甥女他们带着配偶和孩子过来了。
徐夏凤应了一声,换了一双鞋子,利落的走到厨房。
一份清蒸蛋卷,一盘血浆鸭肉,小炒鸡肉,再加上腊肉,火腿肠,红烧鱼,再炒上两个过年的时候卖的特别贵的蔬菜。
八个菜摆了满满的一桌,甄宝利忙活着,又是叫夹菜,又是叫倒酒,生怕招待不周。
和徐夏凤差不多年岁的人,和徐夏凤寒暄着,和甄宝利说着话,堂屋闹哄哄的,吃进去多少,喝进去多少,没有人在意。
只是这过年的时的热闹气氛总是叫人怀念。
吃完饭,客人把嘴巴一抹,和甄宝利告辞走了。只剩下满桌的剩菜剩饭的,等着人来收拾。
甄宝利看了一眼,照例叫来了徐夏凤收拾。
徐夏凤收拾完桌子,将不要的菜和汤汤水水全部倒掉。
吃饭喝酒用的虽然都是一次性的筷子和碗。但是用过的菜碗也堆了一盆。
徐夏凤知道,甄宝利是不会洗的,她打开水龙头,把碗放进洗碗池。洗洁精在热水的作用下生出了一层的泡泡。
徐夏凤把手伸进温水里,油腻的水让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灿烂烟火。
烟火的绚烂,何其的美丽。虽然短暂,但是灿烂。
而人的一生呢?她的一生呢?漫长,但是辛劳。她要顾及的总是那么多,她要奉养双亲,不然会被人说不孝,她要赡养婆婆,虽然婆婆在刚嫁过来的那几年总是用老封建的思想搓磨她。但是她只能将所有的心酸都咽在肚子里,不能计较。否则,别人就会说她不仁。
所以,她总是忙碌的,忙着挣钱,忙着做家务,忙着忙着,就把自己的都给忙忘了。她的前半生,是多么辛劳又忙碌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