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舰灵郭瑞德终于出声了,让高德停下了对它的咒骂。刚才他接连卖了两个破绽引巫女进击,给这家伙提供接触长刀机会。如果还没什么收获,他就要懒得再管这个课题了。
不是他焦躁,而是他身上的陶钢外甲再挨一刀,真要被剥掉了。到时候只能靠嘤嘤战甲支撑,防护可不可靠还是其次,傀儡内层的胶人暴露出来的可能性会急剧增大。
“难怪这么熟悉呢。”舰灵郭瑞德的语气变得缥缈悠然,跟刚才有了很大不同。“那是我……不,郭瑞德的刀,严格说只是用来切肉的餐刀。”
义思达郭瑞德的餐刀……你哄鬼呢!
高德差点骂出了声,义思达郭瑞德路过这里的时候,这里还不是扶桑群岛,怎么会把一把餐刀丢在这?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郭瑞德的餐刀,居然能像天地鼎炉社稷之座一样燃烧凡人魂魄,最初的义思达豪奢到了这种程度吗?这样的餐刀用来切肉,是切魔王的肉吧?
“一下子跟你说不清,”这家伙又变回舰灵的语气,“但能确定跟义思达郭瑞德有关,恰好我们要找的就是这样的线索,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这倒是,”高德呵呵笑道,“事情的确变得简单了。”
血焰缭绕,长刀铿锵刺破陶钢板,深入到肚腹之下。只要刀刃横向一拉,高大武士的这身护甲就会上下分离,藏在里面的又一层护甲或者非人身躯,必然会暴露在外。到那时候,不管是腋窝还是咽喉,总之就有了趁虚而入的漏洞。
就在巫女自以为得计,一直悬在咽喉的心稍稍放松时。破口处白焰翻滚,如怒潮般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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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驱动力量,长刀甚至抢在她之前就猛然大亮,溢出更浓稠的血焰,试图阻挡这股白焰。
然而白焰的强度远远超出她之前的评估,像巨大怪兽般碾压而下,粗暴的挤开她与长刀融汇出的血焰,甚至将刀刃死死的卡在破口之中。
这不是她们能够抵挡的力量……
巫女扭转手腕,同时与长刀旋动血焰,试图抽刀急退。然而白焰之中骤然探出股阴冷冰寒的力量,穿透裹住她的血焰,如手掌又如铁铐般锁住她的咽喉。
等白焰顺着这股力量破开的通道涌入,将她与长刀隔开时,不仅她像是魂魄坠入熔炉,意识瞬间发飘,连带长刀也黯然褪色,血焰被焚作冉冉灰烟。
“真是滑不留手的家伙。”
高德一手抽出长刀,另一手掐着巫女的咽喉将她悬空拎起。“还好小时候经常抓泥鳅,有点经验。”
随手扯了扯,竟没把长刀从巫女手中扯下来,原本晕迷的巫女剧烈挣扎,眼见就要清醒。高德手掌中燃起白焰,将巫女烧得两眼翻白身体发软,重新变成了死鱼。
这下子长刀终于到了手里,仔细一看,还真是很特别。既不是扶桑人惯用的那种细长弯刀,又不是震旦样式的战刀,有点像巴托人用来剥鱼鳞的那种细长刀具。
高德尝试着向长刀里探入一缕意识,却像是碰触到一团岩浆,那缕意识转眼就被焚散,只留下剧烈的刺痛。
“下贱玩意!”高德气恼的咒骂:“等这事情完了再好好收拾你!”
抬头观望,周围的“观众”在巫女被他拎在手里时就已经溃退而去,又留下大片被挤撞踩踏的伤员乃至尸体。更远处的议事厅废墟前,一队队钢甲兵,一门门火炮正在汇聚,让大将军的防护不断加强。
“这下可麻烦了。”高德叹气,为了解决舰灵郭瑞德的疑问,他必须一手拎人一手抓刀,金瓜锤都只能分出三根指头跟长刀挤着用。加上陶钢外甲已经破损,要继续冲上去挟制大将军,几乎没有可能。
大地猛然震颤,冲天的焰光与黑烟在更远处升腾而起,夹杂着无数土石甚至人体,还能见到像是火炮零件的玩意。
嗡嗡振鸣自高德头上掠过,这不是重明号的炮击,而是蒲牢号上的飞机丢下炸弹,引爆了炮台的弹药库。
距离议事厅最近,也是环岛面向大海这个方向最大一座炮台就此报废。原本还在努力支撑的其他炮台大多沉寂下来,战舰在海上的还击已经让他们压力山大,现在头上又有敌人丢炸弹,虽然威力不大,但碰巧炸到了弹药库,或者只是堆积在一起的炮弹,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仅仅只是一座炮台被炸掉,就帮海上的重明号消去了大半压力。于是重明号靠得更近,跑击更准,这也加速了其他炮台的崩溃。
仅仅只是半刻来钟,高德就看到了两艘运兵船在天海线上升起,朝着环岛疾驰而来的身影,它们终于有了冲滩登陆的机会。
“行了。”高德放弃了冲上议事厅废墟住大将军的计划,既然援兵即将上岸,他指挥援兵稳稳的收割战果就好。
援兵只有一千,但伍长以上所有官佐都是提灯人,士兵也全是等待点燃魂火的候补提灯人。这支力量算是高德心腹精锐,为了扶桑“市场”,也为了历练,从上到下都抱着喜迎血战的念头,士气异常高昂。
高德拎着人提着刀锤,换了个方向前往海滩。一路无人敢挡,偶尔有人端着机枪推着炮朝他瞄准,却很快被其他人拦下。看起来他抓住的这个巫女,在环岛里还颇受尊崇。
运兵船已经冲到两三里之外,重明号也继续靠近掩护,空中的机群应该是被吕九眉指挥着,在岛海交接处一圈圈盘旋,掩护运兵船。
此时高德即将踏上临海的沙滩,却被一个老太婆拦住。
“从震旦来的武士大人啊,把我的命收走,留我女儿一命吧。”
这个老太婆跪伏在地,磕头喊着,看红白相间的衣裙,竟然跟巫女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