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对面山头上,用长镜头拍摄,他们发现不了,想拍几张就拍几张。”王近之一指边上的一个小山坡。
视野很好,长镜头前,农民工的表情与胡子都一清二楚,沈纤婧双眸一转,眼光灵动,“干脆,我们不去山涧了,在这多取几个执法队执法的镜头。”
“这么做农民工逃过县界的镜头就没了,新闻照片不完美。”王近之从胸口掏出个小相机,“不嫌弃质量差的话,我跟你补几张,一个人在山顶不会害怕吧?”
“怕什么呀?你这个色狼在旁边我都没感到害怕,你去那边我更安全。”话音刚落又觉得有所不妥,在学生时代高校联合举办的沙龙里,两人有时会开这样的玩笑,但卸载已经毕业四年了,又是两个人独处的场合。沈纤婧脖子都涨红了,“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又会是什么意思?”王近之轻轻地拍了拍她身上的树叶,“注意消息树,斧声急响就是检查队来了。”
“采访了执法队员了吧,有收获吗?”两小时后,王近之与沈纤婧再次汇合,看到她兴奋的脸色,知道她此行收获必丰。“我拍了几十张农民工逃出县界的镜头,我的胶卷钱得向你报销。”
“消息树一阵急响,冶练场的民工提起坩埚就跑,十几分钟后执法队上来,捣毁了这个非法冶练点,紧张刺激。”沈纤婧忘情地拉着王近之的手大声说着刚才釆访的情形。
“可是,只捣毁了几块砖头,执法队一走,一桶石灰砌回去,解决问题了吗?治标不治本。”王近之脸色凝重,“没技术没资源的,农民好不容易找到个赚钱的路子,也十分的不容易。”
“王大才子又来舒发忧国忧民的情怀了,羞,羞。”沈纤婧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学生时代的沈纤婧哪里去了,当记者不更要有这份情怀吗?”王近之有些伤感地看着她。
“一百八十元一个月的保底工资,其它一切收入靠采访文章,情怀早败给生活了。”沈纤婧低下头,摆弄着她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