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郎摇摇头:“这缎子珍贵,自然不会摆放在这。郎君若真心要买,可到后院喝茶等候,我这就去取来。”
万宁问道:“要等多久?”
安大郎道:“就在西城门外,我在那购置了一所空屋存放料子,一盏茶的功夫。”
万宁道:“我瞧着大郎这铺面宽敞,为何不将货存放在后院,省却这般劳累奔波。”
安大郎叹了口气,苦笑道:“原先我也是将这些料子存放在后院的厢房中,没成想这西榆巷的屋子紧挨相靠,这左邻右舍要是走水,定会殃及于我。这不,这个月隔壁金银铺走水,火星子飞到了我家后院。郎君也知道,那些个绸缎布料是最会引火的,这一烧起来,瞬间就烧了一大半,可怜我那些都是好料子啊。
自那之后,我便宁可花些银两在城外空旷之地买了一所空屋,让我家孩儿搬去居住,购置的存货便放在那边。平日里费些脚力也无妨,总好过一场大火烧得空空好。”
“金银铺前段时间着火了?”万宁奇道:“正如安大郎您所言,这绸缎布料最易引火,那金银铺子卖得是金银首饰,按理那些个并不易起火,这火是怎么起的呢?”
安大郎道:“这我倒不怎么清楚,听说是伙计偷懒跑出门去吃酒,这后院子里融金的炉子火没息,这才走了水。”
“唉~”安大郎说着又叹了口气,“他家金银器倒不怕这点小火,潜火兵又来得及时,唯独倒霉了我。要不是那次走水烧了大半料子,我也不用赶着这时候去柳州进货。眼看就要过年了,这货的价格此时是最高的。”
“大郎不必忧心,价格虽高些,但东西却是好的,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万宁安慰了两句,随机又问:“大郎可还记得走水是在哪一日?”
安大郎道:“那怎会不记得,就在本月初十一。”
一旁的吴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万宁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难道这咸郎君真是随口一问?吴成有些迷糊了。
“小郎君到后院歇息片刻,我这就骑马去取了缎子给您选用。”安大郎十分客气地引了万宁进了后院。
万宁瞧见右手边是一片被焚的残垣。与之一墙之隔的定是枣王金银铺了。
“小郎君还请到这西厢吃茶,我去去就回。”安大郎说道。
“多谢大郎盛情,我还是去附近走走,看看是否有合心意的再买些。待一盏茶之后再回来看料子。”万宁推却。
安大郎看看这狼藉的后院,想着人家小郎君定是有些嫌弃,脸上顿有羞愧之色,也不强求,说道:“那就怠慢郎君了,我去去就回,您自便。”
万宁点头称好。
安大郎离去后,万宁对吴成道:“我们去这隔壁金银铺瞧瞧。”
吴成顿悟,说道:“原来郎君还记得敫七郎正是失踪于这十月十一。”
万宁斜睨了吴成一眼:“我何止记得敫七郎失踪于那日,我还记得敫家的铺子正是这枣王金银铺!”
吴成顿时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