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虽然心里都嘀咕着有什么事商量白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说,偏偏这都天都黑了才过来把人找出去,但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眼下俩人都已经领了证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小俩口了,那晚上一起出去一会,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连张大丫,也不会因为晚上出去而拉住林蓁叮嘱什么“女孩子要矜持,不能让对方占便宜”之类的话了。恰恰相反,她还挺愿意秦崝过来找林蓁商量事情的。
多商量好啊,最好能早点商量出什么时候去把彩礼买回来。
跟众人心里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俩人出了李家院子之后,不仅没有说话,反而还特意保持着安静,悄摸摸地往并不明亮的月光打在院墙上所形成的阴影中走。
林蓁的方向感不错,看似是乱七八糟的一通乱走,实际上避开了所有院墙低矮而可能被人发现他们经过的院子,一路上顺顺利利地就来到了常家的院子外面。
俩人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附近没有人或任何小动物了,才直接就藏身在最黑的那道阴影中。
常家的院子跟别家不同,他们的院子不像别家一样直接用土坯砖围起来,只用了篱笆,而且修得很懒散,所以比起别家的院子来不仅破败,而且要低矮了许多。
也因此,被光照所形成的阴影也狭小了许多,林蓁和秦崝两个人藏身于阴影里,为了彻底遮住身形挨得很紧,基本上算是秦崝把林蓁拢在怀里的姿势。
跟他们在外面的默不作声相比,院子里面现在可热闹多了。
其中有一把女声最突出:“……没证没据的外面那些人乱说你们也信,是不是太可笑了?”
从说话的内容来看,这个人应该是陈秀梅。
她的话刚落,就听姚三凤的声音紧接着说话:“那你在嫁过来之前,跟你们村子里的知青搅和了很长时间,这个没有冤枉你吧?
“你可别忙着抵赖,当初人家刚到你们村时,因为水土不服在床上躺着,你可是巴巴地偷了家里的鸡蛋煮给他吃,你们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
“村里多少人嫉妒我们家条件好。”陈秀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嫉妒我们家过的好,所以故意散播谣言污蔑我,想败坏我的名声。
“什么巴巴的给人家送鸡蛋,完全是没有的事,当初是因为有知青刚到,他的个子虽然长得高,但是在劳动力方面却很差,毕竟以前那是抓笔杆子的,居然刚下地做了几天农活之后就病倒了。
“我家是见他一个人实在是可怜,才煮了鸡蛋让我送过去给他补充一下营养的。”
“话都是你说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姚三凤的声音又响起。
陈艉梅声音带着哭吼道:“常建城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老实说,你信不信我!”
“你们都少说两句。”常建城终于开口,“秀梅说的对,这些都是人家传言而已。有没有真凭实据。”
“怎么没有真凭实据了?就凭他们家的条件那么好,结果嫁唯一的女儿时却一样彩礼也不要。在订婚期的时候直接看也不看就定了最近的一个好日子。都这样了后面还提前了婚期,你想想这对劲吗?”
“当然不对劲!”又一把非常尖锐的声音响起。
虽然林蓁没有在记忆中找过这把声音,但是可以推测出来,那应该属于常家的小女儿常春兰的,“怎样的?还不足够真凭实据吗?”
从她的语气中都可以想象得出,眼下她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哥,你可别傻乎乎的给别人养孩子啊!人家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虽然结婚时没有要彩礼钱,但是将一个孩子从生下来养到不用给他花钱,这里面加起来的钱难道不比彩礼钱多?”
“你胡说!我没有!”秀梅的声音带着哭音。“常建城你是死的啊?就让你妹妹这么欺负我!都觉得我陈家没人了是吧?好,既然常家容不下我,那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