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林蓁梳理出来的脑部残存记忆,眼下是地球公元1973年,原主名叫李润朵,十五岁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上学了,留在家里下地挣工分,今年十八岁。
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在这个村民个头普遍受营养不|良影响的年代里十分出挑,又长了一张五官精致的巴掌小脸,加上在村子里一众的灰头土脸中让人眼前一亮的白净肤色,所以虽然因为个头高从而显得格外单薄瘦削,不符合当前农村婆婆挑儿媳妇更喜欢珠圆玉润型身材的要求,但是却格外吸引同年龄层的村里村外小青年的目光。
不过让小青年们乃至林蓁都扼腕的是,他们刚蠢蠢欲动,就发现晚了一步。
村南头常老二家那个臭不要脸的大儿子常建城,特么的太有心机了,早在原身上初中时就利用跟她同班的机会猛刷好感,等到小姑娘情窦初开后又凑上去大献殷勤,成功地哄骗了她同意跟他处对象。
但是这事原身同意了没用,她妈张大丫是个势利眼,看不上常家比他们李家还要穷,发现了俩人有点苗头之后马上果断地棒打鸳鸯,逼得原身承诺跟常建城一刀两断之后还不放心,平日里也盯得死紧,禁止他们私底下有任何接触。
俩人只好偷偷地处起了对象。
不过,所谓的处对象其实在林蓁看来也只是徒有虚名,一是张大丫盯得牢,二是这个年代的人保守得很,因此俩人连小手都没有牵过,只能在上工的时候抓住机会多说两句话或多交换几个眼神。
就这,一旦被张大丫抓到,回家后还罚原身不许吃饭呢。
也许就是应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张大丫的高压无形中就从心理上把原身推向了常建城,她觉得他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所以对他十分听信。
在常建城持续的撺掇和洗脑下,原身终于鼓起勇气跟张大丫摊牌,咬定了自己非常建城不嫁,要是不能如愿她就到山上跳崖去,于是才有了眼下常建城和常母的这次上门提亲。
这充满了针锋相对与对峙的议亲场面也是常建城跟原身早有预料的,并且商量了应对之法。
常建城说张大丫本来就不同意他们的亲事,只是被原身寻死觅活逼得没办法,但是等常家人上门了肯定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狠咬常家一口彩礼。
但是常家穷呀,怕是拿不出让张大丫满意的彩礼,而且就算掏空家底乃至举债把彩礼给凑齐了,回头俩人结婚时,这彩礼张大丫肯定是不会让原身带到常家的。
这样的话,她过门后要怎么生活?
那怎样才能把彩礼钱压低呢?
常建城拿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说这彩礼就相当于在婆家和娘家眼中这待嫁姑娘的价值,所以想要把彩礼降下来,就得在议亲的时候死命说女方的坏话。越是把原身说得一文不值,张大丫就会越抬不起头,就会没有底气多要彩礼。
原身是对于正式议亲时会被常母挑刺有了心理准备不假,但是这心理准备明显不足,而且常母看起来可不像是作戏,嫌弃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一字一句那明晃晃的轻鄙刺得原身体无完肤。
而作为她心理支撑力量的常建城这时候不仅没有注意到她的状态,而且还绷着脸不假辞色地附和常母的话,一起拉踩她攻击她,仿佛她真是他们口中的一无是处、不要脸非要倒贴上常家门的贱骨头,他不要她就不会有人要了。
于是,原身也假戏真做了,被骂得心塞之后心梗,继而心脏骤停,最后一口气喘不上来,因此才有了林蓁在这具身体的醒来。
林蓁紧皱着眉,陌生的环境,加上周身无力的感觉,让她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