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的兵甲、火炮、火器、以及那还在源源不断,持续高产的天工营火器局、铸造局,就是褚渭的底气,也是徐章的底气,是大宋的底气。
若是野战,纵使是拥有火器,宋军也未必能占多少优势,毕竟现如今的火器还很单一,远程的只有火炮,而近战的话,又只有轰天雷。
而且不论是火炮还是轰天雷,都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弊端,初次接触火器的陇右军,还不能熟练的将之威力发挥到最大。
可若是只用来守城的话,却是绰绰有余了。
“若是西夏吃瘪之后,吸取教训,只围不攻呢?”杨武挺直了脖子问道。
不用褚渭皆是,林征远就抢先了:“只围不攻,便只能等城中粮草耗尽,便是环州城粮草匮乏,若是城内守军节衣缩食,杀马充饥,至少也能坚持一个月,可孙将军却是有备而去,绝不会那么简单就被耗死。”
一旁的蒋群忍不住补充道:“等到那时,想必咱们这边也已经结束了,到时候自然可以去环州支援。”
杨威微微沉眸,摇摇头沉声说道:“火器虽利,火炮虽强,可西夏数十万大军,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尤其······”
“尤其还是在这西北之地,幅员辽阔,地势平坦,骑兵纵横,所向披靡!”
西夏兵锋之利,铁骑之强横,这些年来,西军可是领教的刻骨铭心,杨威和杨武的老爹杨尚行,一直在西军之中任职,从一个小小的都头,官至秦州制置使,靠的可不是祖辈余荫,家族庇护,而是杨尚行自己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挣回来的功劳。
杨威和杨武虽然有些纨绔习性,可却从小被杨尚行亲自教导,授以兵法武艺,在杨尚行的耳提面命之下,再加上杨尚行那一身骇人的旧伤,自然不会对西夏铁骑有轻视之心。
“其实我们几个在这儿说的再多也没有意义,若是经略相公不下令,难不成几位哥哥还想擅自离营,驰援环州不成?”
褚渭索性直接一针见血,这话说的直接就戳中了其余四人的心窝肺管子。
小老弟,你这么说话会没朋友的!
面对褚渭的话,四人尽皆沉默无语,不知该如何应对。
褚渭紧接着道:“军务繁忙,几位哥哥若是有暇,不妨多休息休息,今日可是最后一日休沐,明日可就要开始操练了!”
“听闻扶风营新来的那位盛指使,可是个严厉不弱于孙将军的冷面阎王,几位哥哥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这话一出,四人尽皆神色一凛。
杨威道:“经略相公不是常说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经略相公身边的那些亲卫的厉害我等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听闻他们前几年可还只是淮南路的的寻常百姓,只因经略相公去淮南赈灾,救下了他们,为了报恩才甘愿投入经略相公麾下,为经略相公牵马治凳,护卫生死。”
“这才几年光景,一身武艺······”
话音未落,杨威自己的脸就先红起来了。
当初他们几个初入孙平寇麾下,那是各个眼睛长到头顶上了,恨不能立马就被徐章委以重任,扫平陇西,平定西夏,西征吐蕃,把整个西域都给打下来,立下不世功勋,和他们的偶像徐章一样,封侯拜将,光宗耀祖。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这几个愣头青。
可残酷的现实,却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孙平寇只随意找了个亲卫过来,就把他们四人挨个都给教育了一顿。
四人自以为已经炉火纯青的武艺,在亲卫的手底下,也就杨威勉强够看。
其实四人的武艺并不差,吃亏就吃亏在经验不足,没什么实战的经验,碰上的又是经过数年地狱式的训练,身经百战的侯府亲卫。
杨武蒋群林征远三人,也跟着面色涨红,略有那么几分尴尬。
少年人吗,总是好面子的,况且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已经足够丢人了。
“行了行了!二郎军务繁忙,咱们就别打搅他了!”杨威招呼几个兄弟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