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二人眼中的疑惑,徐章解释道:“现如今你的名声才将将有了几分好转,顾氏宗族耆老也站出来为你说话,而且上次咱们在淮南的事,仲怀不会忘了吧?”
“谨言是说那些天圣教的余孽?”顾二眸光闪烁着,冷静的说道。
徐章点头:“不然你以为上一次皇城司突然扩张是为了什么?”
顾二眼睛一亮:“这么说皇城司已经找到那些天圣教余孽的踪迹了?”
徐章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这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当日在淮南,你可是和那几个天圣教的余孽头领都打过照面的!”
顾二深以为然:“若是能够找出这些天圣教的余孽,将其剿灭,那便是大功一件。”
长柏有些不太确定:“入殿前司?那科举呢?仲怀用功读了这么些年的书,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顾二默然。
徐章却道:“科举的话,还要再等上三年,我的建议是趁这个机会先入皇城司,最好是立下大功,借此彻底改变人们对仲怀的看法,若是再等上三年的话,如今舆论的势头过去了,到时候仲怀再入官场,会有怎样的变数,都不好说。”
长柏却也坚持:“立下大功?大功又岂是那么好立的,皇城司之中那么多能人异士,你们说的那伙天圣教余孽散落各地,如今躲藏在哪里还不知道,谨言难道能保证仲怀一定能立下大功?”
徐章摇头,摊开双手,一脸无奈:“我如何保证!”
说着又看向顾二:“当然了,这只是我的建议,毕竟你们顾家的根基都在军中,仲怀若是想要承袭先父遗志,接过担子,心中自有决断。”
“不论是选择科举之路还是直入皇城司,我和则诚都会倾力相助!全看你自己如何选择!”
长柏也道:“不错,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仲怀千万不要有顾虑,定要和我们直说!”
顾二和徐章,都是长柏自幼便结识的好友,三人在扬州江上共同经历过生死,又一起在庄学究门下听过课,情谊不可谓不深厚。
为朋友两肋插刀,这话可不是说手而已。
古人本就重义,更何况人生难得一知己,便是交托生死,也是无碍的。
顾二摇摇头,摒去脑中纷乱的思绪,满脸苦恼:“一时之间叫我如何决断,暂且先容我先考虑几日,到时再给你们答复!”
徐章和长柏尽皆点头,他们本就没打算让顾二立马就做出决断,毕竟这是涉及到顾二未来几年乃至一生的决定,如何抉择,本就该慎之又慎。
六月里,长柏就参加了翰林院的考核,现如今已经正式成为了翰林院的庶吉士,虽只有七品,可前途却是一片光明,将来还有可能入中枢。
以顾二的文章才情,这次若非是被官家点名罢黜,取消了成绩,只怕排名还在长柏之上。
便是一甲也未必无望。
可惜却因为其兄的‘一时失言’,成了如今的局面。
为防止顾家人没皮没脸的对昌哥儿和蓉姐儿下手,在徐章的盛情邀请之下,顾二将常嬷嬷和一双儿女暂时寄托在梨园内。
而顾二自己也跟着暂时住进了梨园,每日读书习武,照顾一双儿女,足不出户,在东京城里暂时销声匿迹了。
次日一大清早,在演武场晨练过后,两人尽皆是一身大汗,然精神却异常抖擞。
顾二忽然说他考虑好了,决定去皇城司。
“你去告诉则诚一声,我去一趟皇城司!”
洗漱过后,徐章立马直奔皇城司而去。
其实早在一开始,徐章就已经提前和皇城司的指挥使林季荣提过了,再加上当初顾二在淮南时,确实协助他们粉碎过天圣教贼人的阴谋,算是为朝廷立过功,给皇城司帮过大忙的。
原本林季荣还估计顾二的过往,毕竟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气死的人,说实在的,着实没什么人敢用。
可现在情况又完全不同了,顾氏一族的耆老尊贵亲自站了出来,替顾二发声,澄清了这则留言,什么气死生父,顾二的名字现在可还好好在顾家族谱上面放着呢!而且顾堰开去世之前,可是写过信给顾家的宗族耆老,叫他们帮忙见证侯府分家的。
只是当时小秦氏和顾家的四爷五爷出面,拦下了他们,没让他们在顾堰开的灵堂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件事情。
什么顾二气死生父,那完全是无稽之谈,作为一个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二的名声被人踩到泥地里头去了,族里若是当真出了这样的子侄,那他们顾氏一族的名声那还能有好?
也因着这事儿,顾氏的宗族耆老和侯府之间也生出龌龊。
林季荣那边也因此松了口,徐章找上门去,林季荣当即便答应了,还许了顾二颖昌府皇城司提举之职,统领颖昌境内的探事司人员,全力侦查天圣教余孽踪迹,择日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