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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很吃力的,半扛半拖着苏,在茉莉头上揉了揉,这一次,她没有再抗拒这个动作,也有可能是怕摔了怀里的水罐。
这可是贵重的东西。
三个人很艰难的爬上矿坑,黑夜已到最黑暗之时,但接下来就会是黎明到来。
“死沉死沉的。”
江夏将昏迷的苏丢在地上,骂了一句,他看着凤山街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茉莉,这姑娘正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义体眼睛中,能看到黑夜下的一切。
她看到了这个世界。
那些植被,清澈的空气,满是生命的气息,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她一时看呆了,竟没有发现,自己的腰包,被江夏打开。
“还给我!”
茉莉看到江夏将锡纸包起的东西拿在手里,便尖叫一声,扑了上去,那是她的食物!
是她自己拿到的!
结果刚扑出去,就被江夏伸手按住脑袋,矮小的身体也被摁在原地。
江夏瞥了她一眼,将锡纸打开,有些犹豫的看着其中的老鼠肉,最后,在茉莉的注视中,他捻起一块,放在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味道...
一言难尽。
然后,他将那肉,又递给了茉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茉莉愣住了。
刚才江夏丢到肉串的时候,脸上的嫌弃是掩饰不住的,茉莉看得清楚,这人又为什么要...
啊,对了。
他是在道歉?
还是在说,他抱有善意?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江夏心中想的是什么,这都是茉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其他人考虑到自己的心情。
眼前这个人,没有无视她,不把她当做行走的零件。
或许...
茉莉抱着自己的宝贝肉串,歪着脑袋,看江夏将苏重新扛起,她想到。
这人,倒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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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侠,你是从哪里捡来那个小孩的?”
将黎明时,黄管事的宅子里,牛夫人卷着袖子,动作麻利的将一盘盘菜放在桌上,因为不想引人注意,所以都是冷盘,没有热菜。
但若是如此,已非常丰盛了。
江夏也换了套黄管事的衣服,正捏着个馒头,吃着东西,听到牛夫人问,他抬起头,说:
“怎么了?”
“太脏了。”
牛夫人出身农家,本就是踏实能干的人。
这会被事情所迫,站在江夏这边,倒也没什么太多怨言,她一边送上一屉馒头,一边向屋外看了一眼,说:
“那孩子怕是好几年都没洗过澡了。
我刚才去看了看,身上都能搓出泥来,模样也不像是本地人,还说着咱听不懂的话,怕不是南荒那边来的域外孩童?”
“牛夫人倒是有双慧眼呢。”
江夏继续吃菜,顺着她的话,胡诌说到:
“是我一个南荒朋友的遗腹子,前几天刚被送到我这里的,小孩无父无母,可怜得很,这几天还望牛夫人多多照看一下。
对外就说,是你家远亲。”
他话音刚落,刘老四就鬼鬼祟祟的走进屋来,怀里揣着一大包东西,像是献宝一样,将那些东西堆在这餐桌一角。
好家伙。
一个大包袱里,满满当当的装着各色铜钱,碎银子,还有几张类似于银票珠宝一样的东西。
“老大,找到了。”
刘老四得意的说:
“托了牛夫人的福,在后院找到那老东西的私藏,还有个大地窖,里面有些米粮丝绸之类的重物。
都说当如意坊管事的出息好,我今日才算是真开了眼界。
就这些财货,已足够咱们远走高飞,去其他地方买些田地,做个富家翁了。”
“瞧你那点出息。”
江夏看都不看那包袱,和其中的钱财。
这些东西于他无用。
他吃完了手里馒头,拍了拍手,从包袱里随手拿出一沓银票,又想了想,干脆将整个包袱都拿起来,递给了牛夫人。
后者还不敢接,有些茫然。
“拿回去放好,以后得了空,寄给你家人,让他们赶紧搬走,低调一些,搬的越远越好,最好能搬去如意坊势力之外的地方。”
江夏叮嘱到:
“就说是自己的私房钱,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你也可以随他们一起走,我之前说不会害你,这便是明证。”
“唉?好,好。”
牛夫人有些手足无措。
她知道自家夫君藏着东西,但身为小妾暖床的,平日里哪敢有坏心思?
这会听江夏说话有理,便颤着手接了过来。
这么多钱!
她家辛苦在田地里干十辈子都赚不到!
有了这些钱,阿爹阿娘就不必整日劳作,三妹四妹,也能嫁个好人家,不如自己这般给糟老头子做妾,整日受欺负。
一家人的未来,可就在自己手里了。
牛夫人这会晕头转向的,半激动半忐忑的抱着包袱,如飘着一样走了出去、
“你有可用的人吗?”
江夏回头看着一脸肉疼的刘老四,后者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摸着脑袋说:
“我身边都是些酒肉朋友,一起富贵行,要一起干事,怕是不行。”
“麻烦。”
江夏皱着眉头说了句。
他想了想,又说到:
“以宝爷做托词,怕是瞒不了太久,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快刀斩乱麻!给我说说这处矿村的情况,除了如意坊之外,这里还有管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