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没问题!我这就给你们调!”物业工作人员爽快地一口就答应下来。
两个人带着存好的监控录像回去案发现场的时候,果然如齐天华之前的预测一样,现场的勘验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们就没有冒冒失失的进去,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这会儿罗威也已经到了,方才在里面帮忙,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我原来以为‘酒池肉林’是一个非常夸张的形容,方才看了看里面的情景,感觉可能还是我见识短了!”他指了指屋里,对康戈和颜雪说,“你们还没进去呢吧?这么说吧,昨天晚上他们的盛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是没有见识到,但是就从今天早上这屋子里面的垃圾和酒瓶子那些东西数量,也差不多能够想象一下了!
挺好挺漂亮的房子,被搞得好像垃圾场一样,到处都乱七八糟,脏兮兮的,这可真是有钱人要是作起妖来,都跟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份能明确了么?”康戈问。
“能,死者是一名女性,样貌和家中的照片一致,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这家的女儿,身份证件也找到了,名叫林珍,今年二十四岁,本地人。”一说到正经事,罗威也收敛起之前的感慨,正色回答,“外伤致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三到五点之间。”
颜雪叹了口气,三点到五点,正是那些人醉醺醺离开比较集中的时间段,凶手如果是在那个时候混在其中一起离开,回头排查起来可就着实需要费点功夫了。
过了一会儿,屋内的勘验基本结束,颜雪和康戈他们也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形,走进玄关之后颜雪发现之前齐天华和罗威都一点也不夸张,这么大的一个房子,居然能被那一群开派对的人硬生生给搞得满地垃圾,想要踩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上都很困难。
玄关旁边有一间被改造成了储物间的卧室,里面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倒不像是前一天晚上狂欢之后的手笔,应该是一直就比较杂乱,顺着继续往前走就到了一片非常开阔的区域,一侧是半开放式厨房和餐厅,另外一侧则是客厅。
室内的风格是颇具影楼风的“欧式”装修,这房子挑高比较大,客厅天花板用吊顶做出了一个穹窿造型,配合上灯带和石膏造型,以及一盏有点复古风格,造型繁琐的欧式吊灯,虽然略显浮夸,在这样宽敞的面积衬托下,倒也还不算特别的突兀。
客厅的地面上应该是用大理石拼出了一个什么花色,只可惜地上的垃圾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暂时看不出来,并且不止地面上,客厅里那几组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面也同样凌乱丢弃着诸如啤酒罐、一次性餐盘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只沙发的椅背上被抹上了辣椒油一类的东西,看起来油乎乎的,非常狼狈。
沙发前面是一张比书桌都大的四方大茶几,不用说,上面也是烟灰缸、废纸团,一次性纸杯歪歪斜斜满桌都是,有的里面的酒没有喝完,洒在桌面上变成了一片污渍。
这房子的客厅落地窗外还连着一个大露台,露台的门敞开着,外面的冷风在这没遮没挡的顶层公寓肆无忌惮地吹进来,那门口还扔着一卷被团得乱七八糟的地毯。
“我要是你,我就不过去看。”见颜雪的注意力投向了那摆明了不应该在露台门口的地毯,齐天华连忙提醒她,“已经检查过了,里面只有一摊呕吐物,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被人给卷起来扔到门外露台上去了。”
颜雪皱了皱眉头,决定直接过去看看死者陈尸的房间,毕竟以这房子里面的情形来看,要从中发现些不太对劲儿的迹象,那可实在太难了,因为整个现场就没有一点对劲儿的地方。
死者陈尸的房间位于房子的最里面,颜雪本以为那里会是这间房子的主卧,结果到那边一看才发现,还真不是,主卧那边关着门,死者陈尸的只不过是主卧对面的一个小客房罢了。
说是小房间,但在这套房子整体面积都大的前提下,这个房间的面积实际上也已经堪比小户型的主卧面积了,房间里面墙壁上贴着浅绿色小碎花的壁纸,靠墙是一组深胡桃色的衣橱,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同色系带着罗马柱的四柱床,床上是纯白色的寝具。
死者就面朝下俯卧在那张四柱床上,身上穿着的就是颜雪和康戈已经在电梯监控里面见过的那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衣裙并没有破损,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污渍,就和在监控画面当中看到的差不多,不过她头上的羽毛发饰已经不见了,发髻略有一点松散凌乱,总体倒也还算妥帖,不像是与人厮打挣扎过的迹象,倒更像是自己摘掉的。
在她那若蝤蛴般白皙丰润的脖颈后侧,脑后偏下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长长的金属签子,血顺着脖颈两侧流下去,染红了她面部下方的一片白被单,就好像是一片白色雪地上开出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女孩儿的四肢贴服在床面上,周围的床单都没有特别明显的褶皱,如果不是后颈部的金属签子,还有那一摊已经颜色变深的血迹,这姿势简直就好像一个困极了的人,趴在床上倒头就睡了一样,看起来完全没有死亡降临前的狰狞。
“张法医!”康戈和正在处理死者的公安局法医打了个招呼,“这是被一击致命了?”
“是啊,没有任何的挣扎机会。”张法医指了指死者身上的签子,“这里是颅骨和颈部的接合处,从这里把凶器一下子插进去,造成的结果就是浑身的肌肉都因为神经的切断而不受大脑控制,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无法呼吸,血压骤降,直至休克和死亡。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死者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也没有办法开口呼救,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腿,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声带,这就是为什么在现场看不到挣扎和搏斗的痕迹。
这个死亡过程,打一个比方说,你们就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一次连着脑袋的‘斩【hx】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