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眼见着方才还没精打采,好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样的人,现在神采奕奕的站在车门口,“大师”本能的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明显和他原本以为的并不是同一个发展方向,但是还没能够根据眼前的种种迹象猜测到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都已经到了公安局院子里,康戈也就不打算再和他周旋,浪费时间,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w市公安局刑警队,关于徐文瑞去你那里驱邪的事情,跟我们上楼去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吧!”
“大师”一愣,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但终究没有能够成功笑出来。
“等会儿,等会儿……”他好像恨不得自己此时此刻屁股下面生根,把自己长在车座上似的,“这事儿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你说你们也是的,那警察就警察呗!干啥还装得好像找我帮忙干啥似的,这不是骗我么!”
“没办法啊,我们也想直截了当一点,但是直截了当的话,摸着良心说,你会跟我们承认你给徐文瑞做过驱邪?”康戈对他倒也直言不讳。
他的反问相当直白,“大师”也没了词儿,蔫头耷拉脑袋地下了车。
到刑警队里,康戈把“大师”带去了审讯室,颜雪则询问了一下其他同事,得知毒【hx】物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她便也过去审讯室,打算先听听这位目前嫌疑最大的“大师”能给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审讯室,等颜雪做看到坐在审讯室里的“大师”时,他看起来可就完全没有之前装模作样的那种神气了,一脸惶恐的缩在椅子上,怎么看怎么是个大龄二流子。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他哭丧着脸,看起来有些慌了,“我就捉摸着我这事儿,你说归工商还是税务还是315的,我都信,可是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吧?
咱有一说一,我是收了钱了,但是这种东西不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儿么!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大不了我退钱给人家不就得了!”
“段勇是吧?”康戈对他笑了笑,在弄清楚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那个唬人的“江湖称号”自然就不会再用了,“今年五十岁,户籍在外省,几年前过来,持本地居住证,所以你那房子是租的吧?把人家好端端一屋子搞得阴森森的,人家房东不会跟你不乐意啊?
现在还真不是你退钱就能了结的事儿了,毕竟你肯把收去的钱退回来,不也得对方有命要才行么?说起来你院子里大白天的,横一口棺材在那儿,是心里头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呢,还是真就给谁预备的?”
颜雪暗暗摇头,这位“百里九方天师”的“艺名”和本名之间气势上的差距还真是够大的,前者无比浮夸,后者又特别的接地气。
“不是不是,给谁预备啊,我院子里那个棺材就是放在那儿唬人的,不是现在干什么都讲究制造点气氛什么的么……”段勇生怕给自己惹什么麻烦似的,立刻开口解释,解释了一半才意识到,康戈方才那一番话里真正的重点似乎并不是自己院子里面的那一口大黑棺材,“你说谁没命要钱?”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前一个客户,我们去找你的‘介绍人’了。”康戈笑眯眯地回答,那样子就好像他们只是很放松的坐在这里拉家常一样。
他能够放松的下来,段勇却很难做到,他原本堆坐在椅子上,现在腾的一下腰杆就直了起来,如果不是站不起身,估计都要直接跳起来。
“啥意思?你们说徐文瑞死了?不可能吧?!”他像是要把眼眶瞪裂一样,眼珠都快飞了出来,“那跟我有啥关系啊!我就是听他们说什么他睡不好觉,总看到怪东西,就收了他奶奶一点钱,给他弄了点符水喝了喝,没别的了!
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平白无故给他弄死啊?把他弄死对我有啥好处?我现在小日子过着,隔三差五开个张,吃穿不愁,好着呢,我没必要啊!”
“说不定是你的法术失灵,根本没降住要还他的那个女鬼?”康戈一本正经的帮他分析可能性,“又或者徐文瑞的身子骨太弱,经不住你那符水的法力?”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你可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吧!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我那符就是一张黄纸,我也就小学毕业的文化,哪来的什么法力!”段勇叫苦不迭,“我就是骗俩钱儿喝点酒吃口肉,怎么还摊上这种事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