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如此大兴改制,早已弄得人心惶惶,若不是背后有陛下撑腰、魏忠贤执掌厂卫,尚大权在握,他早就不知道在哪里身披黄土了,可这次,柳先生的步子迈的太大了一些....陛下削藩,理应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陛下还年轻,十年不成便二十年、三十年!总有一日可以将大明的弊端一一铲除,可现在....”
朱纯臣面带担忧,负手而立,“明明可以慢慢来的,为何柳先生如此焦急呢?”
朱芳薇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一定没事的,张妹妹也说了,陛下是支持柳先生的,柳先生也不是什么莽撞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神宗先帝实施推恩令,岁减食禄,这便是他老人家的心思,可如今陛下不满足于现状,觉得如此太过缓慢,干脆一刀切,难免会引起较大的起伏,亦如温水煮蛙,蛙初不知其意,当回过神来时已是回天乏术,可若是一开始就将蛙扔进沸水里呢?挣扎之下,沸水四溅,伤人伤己。”
“昨日,瑞王派人送了份年礼来,此事你知道吧。”
朱芳薇点点头,“嗯,都是些名贵之物,清点下来,价格不菲呢,妾身还在想,瑞王和咱们又没什么瓜葛,怎么平白无故送这么大的年礼?好在退回去了。”
“虽年礼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封书信,乃瑞王亲笔所书,问候你我二人身体安康,虽然通篇没有任何出格之处,若是以往,可能真的只是问候一番罢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瑞王这是在摸为夫的底啊。”
朱芳薇惊道:“瑞王是想.....”
“嘘,此乃大不敬之话,慎言。瑞王怎么想的咱们不清楚,但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的,他身为神宗先帝的第五子,神宗先帝二子四子早夭,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是光宗先帝和福王,如果除去他们的话,克继大统的便是他了,先前他早早的便去往了封地,看起来对皇位毫无竞争之意,现在看来,怕只是用来蒙蔽世人的障眼法。”
“瑞王在信中,尽显对为夫的钦佩之情,恨不得赶过来与为夫拜个把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瑞王图谋不轨啊。”
“可,可瑞王他无兵无权,在朝中又没有根基,他如何能坐到那个位置上,更何况他前面还有个福王呢,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如果福王进京后不走了呢?”
朱纯臣似笑非笑地望着朱芳薇,“早不进京玩不进京,在这个节骨眼上进京,福王进京有两种可能,一是来探望生母,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他入京之后第一时间却是去向陛下进谏,这说明他还有别的目的,福王吃了瘪,陛下也向天下众人表达了心意,待福王回去后,其他的藩王肯定会拥护福王,背地里搞些阴谋诡计。”
“如果福王看到了这一点,他又不想背负谋逆的罪名,不愿坐上那个位置的话,薇儿,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朱芳薇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夫,夫君,你你是说福王这次进京是来避难的?”
“风起云涌,大势所趋,此乱世之际,想要更进一步的人数不胜数,那些藩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肯定会拥护一位神宗皇帝的直系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