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人举刀冲上前来,汉生不急不慢的闪身躲过,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将他还有罗忠之前的那些亲信一并抓起来!押到营中审问!”
很快罗忠的亲信们便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有不服的更是挨了几拳,被生生拖走了。
“汉将军,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罗忠一死,他先前手下的那些将领也纷纷醒悟过来,为一个死人尽忠,那可不值当,都摆正了身份,表示自己愿意听从汉生的调遣。
“这里用不着你们了,既然你们是罗忠的手下,还得细细调查过才行,现在各自回营帐歇息,这里由本将代为看管。”
见汉生接管东城门,那些人也不敢有意见,今天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脑子里一团乱麻,需得好生整理一番才行,故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个沉默地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待他们走后,汉生瞧了瞧天色,挥手道:“在城墙上竖起五只火把,开城门!”
汉生带来的五百将士对他的这个决断都没什么意见,默默地执行起他的命令,然而,就在他们放下长板,准备开城门之时,身后不知何时传来了轻若游丝的呼吸声。
汉生错愕回首,正看到杨俞茂带着几人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自东城向这里赶来,看数量竟不下于三千之众。
除去四座城门中守将率领的士兵,这三千人已是杨俞茂能拿出手的最大兵力了,眼下尽皆调于此处,想做什么自是不必多说。
汉生瞧着这般阵仗,忽然笑了起来,对着杨俞茂拱了拱手,“属下汉生,见过杨将军。”
杨俞茂眼神复杂,叹了口气道:“汉生,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将军,十三年零七个月又二十九天。”
“我可曾亏待与你?”
汉生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曾,杨将军对我极好。”
“那你为何投敌?朝廷花银子养着你们,你们是要做不忠不义之辈吗?!”
汉生盯着怒不可遏的杨俞茂许久,十分认真的说道:“杨将军,汉生受您的恩情,却没受朝廷的恩义,何来不忠不义之说?朝廷给我们发的军饷?可笑!那些军饷难道不是从我们手中拿走的吗?每逢太平年景,朝廷便让我们务农,不给我们发放军饷,这也就罢了,可竟然还要向我们收取各种苛捐杂税!杨将军!普通军户一年来的收成,八成都交给了你口中的朝廷!剩下的两成呢?连果腹都做不到!”
“迫不得已之下,多少弟兄们硬着头皮去借银,每每银息高的吓人,那些勋贵商贾欺负我们不识字,在契纸上大做文章!将他们告上朝廷,官官相互,有谁在乎过我们这些军户的性命?!最后迫不得已,卖儿卖女,甚至连婆娘都要被他们那群畜生充当押妓!朝廷可曾为我们说过一句话?”
汉生气的身体颤抖,“多少兄弟为此自尽,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啊!打完仗回家一看,妻儿老小都被奸人祸弄至死,自己却无可奈何,你叫我们如何为朝廷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