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您别来无恙啊。”
孙世祯整了整衣服,抬脚迈进院中,对着众人围绕的那个身影笑道。
“原来是孙府尹,老夫不请自来,还望孙府尹莫要怪罪。”
“岂敢岂敢,柳先生您拿来这么多的棉衣,可是给这些流民穿用的?”
孙世祯望着那些喜不胜收的流民们,神情有些复杂的问道。
柳安点了点头,“不错,他们没有过冬的衣裳,整天窝在房中不是好事,日子久了容易生病,老夫便让裁缝铺子赶制了些棉衣,供他们过冬,这些都是陛下的子民,孙府尹为他们提供了一处容身之所,老夫也得表示表示才行。”
孙世祯喜笑颜开的说道:“哪里哪里,这本就是下官的分内之事,理应如此,倒是柳先生您,在这时刻拿来这些棉衣,可是无量功德,陛下知道后,定会好生夸将您呢。”
孙世祯高兴,是因为柳安在行善之余不忘了将自己带上,这样事情传到朱由校面前时候,朱由校也会知道自己这个顺天府府尹也参与其中,对自己将来的仕途大有裨益。
“陛下的夸奖倒是次要,万一这些难民们久居屋中生了病,难免互相传染,这到时候可就难办了,孙府尹公务繁忙,不必在这儿陪着老夫,这里送完棉衣,老夫还有下一处地方要去。”
“不忙不忙!”孙世祯见状赶忙摆了摆手,说了句大实话,负手站在柳安身侧,瞧着那些眉眼含笑,迫不及待的就将棉衣穿上的流民们,不禁唏嘘道:“朝中富贵者众多,可时逢此凛冬,能惦念起他们的,也唯有柳先生了。”
柳安摇头笑道:“老夫只是行善罢了,善不分大小,京中每日赈济的粥棚十数,这是善,有人发放些烤饼,这是善,孙府尹为他们在府衙中腾出几间屋子,这也是善,老夫做生意赚了些银子,理应拿出来些为朝廷分担,为陛下解忧,反正老夫只是一闲人,不必孙府尹你们忙碌。”
孙世祯闻言有些尴尬,急忙岔开话题道:“下官不是听说陛下让柳先生您练兵马吗,何故先生说没事情做呢?”
“不错,只不过这些兵马老夫不打算从各地军中调遣,而是从难民中选用,这样的话,一可以解决许多人的吃饭穿用问题,朝廷也能免去不少麻烦,二嘛,这次练兵非同小可,陛下不希望有什么派系之争,引发几年前萨尔浒的惨案,所以让老夫从新征兵,所用军械无不是重金打造,务必要铸造出一支钢铁雄狮,好扬我大明国威。”
孙世祯颇以为然的点头道:“理应如此,军中讲究令行合一,若是存了派系之争,阵前抗命,这可是兵家大忌啊,当年萨尔浒一战莫不是如此,就是熊廷弼指挥使当初不也一样吗?鞑子围城,周边各城竟无人发兵相救,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
“这些话孙府尹知道便好,可莫要传出去了,否则恐引得旁人猜忌。”
柳安笑着摇了摇头,出言提醒了一句。
孙世祯顿时哑口,颔首道:“柳先生警醒的是,是下官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