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柳安也习惯了,可任成林不习惯啊!
就好比朱由校拉着一老农说,这是我二舅一般,那种震撼和惊讶是无可避免的,柳安对待二少爷的态度,变相的决定了杨文才在任成林心目中的地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可不是空谈。
任成林看到这里,清了清嗓子说道:“那谁,孙主事。”
一直不敢插话的孙冬明立刻拱手道:“在。”
“本官不是有间空着的值房吗,那间值房就拿去给杨主事处理公务所用吧。”
孙冬明虽然心中吃味,但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干巴巴的说道:“是。”
柳安似笑非笑的瞟了任成林一眼,不表示任何态度,又跟二少爷叮嘱了两句,惹得他有些不耐烦了才笑着离去。
自从知道了柳安这次前来不是为了审查军器局里的账目,任成林便放下了心,一路送柳安出了军器局,看到不远处的兵仗局大门想起了宋应星二人,便开口问道:“柳先生,您现在要去兵仗局看看吗?”
“兵仗局?”柳安一愣,旋即明白任成林说的是宋应星二人,但想到他二人应该过的挺舒适,自己没必要去打扰,过几日再来也无妨,便摇了摇头:“今天先不去了,老夫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任成林将柳安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了下来,甚至还得出个宋应星二人的地位在柳安心中比不过杨文才的结论。
柳安来军器局的消息,不到午时便传到了东厂之中,东厂掌班郑朴听着下面番子的汇报也是笑了笑,抬手将他打发走了。
在郑朴看来,这只不过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需要自己表示什么态度,可一起得知这个消息的,还有他身旁侍候的干儿子。
郑朴得知的消息,半个时辰后戌掌班便知晓了,戌掌班玩弄着手中的扳指儿,眯着眼睛微微失神。
好半晌后,戌掌班才说道:“这柳先生可是配合咱家的紧呐,这一眨眼的功夫,连军器局总督的下一任人选都安排好了,咱家若再不表示表示,岂不是不识趣了?”
“你们没有透露出什么风声吧?”
戌掌班低着头忽然问了一句,他身旁那小番子陡然变了脸色,急忙说道:“小的,小的们绝,绝不曾透露过干爹您半点儿计划啊....”
“好了,咱不是怀疑你们,而是惊讶柳先生的算计啊,柳先生这是连咱家会做出什么举动都料到了,还好柳先生是自己人,这心思...若是敌人,咱可是寝食难安呐....”
“说起此事,这都过去多少日子了,那龚沝谦怎么还没动手?虽然他误打误撞做对了事情,但现在柳先生都表了态,咱们也不能装没看到不是?去告诉他,让他这些日子便动手,除掉任成林,再斩掉他的羽翼,郑朴便是失了一臂,王恭厂也便能落入咱和柳先生的掌控之中了。”
戌掌班森然一笑,吓得他身旁的小番子脸色苍白,不敢多言,应下后快步出了东厂,直奔着王恭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