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问道:“那徐大哥你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人家来头大,咱们惹不起哟....”徐江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往东厂司房龚沝谦那边瞟了一眼。
龚沝谦也知道自己不能装作没看见,失笑道:“那新来的提督是郑掌班的心腹.....他仗着郑掌班在东厂的威名为非作歹,大肆收受贿赂,就看那丙丁两院匠人们的每月薪奉,宋兄弟你猜有多少?”
宋应星想了一下,说道:“如安官职来分,咱们每月是三四两银子,他们的话....三钱银子罢。”
“不错,他们理应每月拿三钱五十文银子的月俸,可自从那新提督以来,便寻了各种由头克扣他们的俸银,以所谓的食宿、水米、监税扣押,导致许多人一月只能领到一钱银子,更有甚者,连一钱都没有,若是他拿了银子会善待匠人们也好,可他们吃的是什么食物,住的是什么房子应星兄弟你也都看到了,都被他贪墨了啊!”
龚沝谦有些义愤填膺,只不过那火气在宋应星看来有些不自然:“然后他再拿了那些银子去打点关系,郑掌班在东厂深受魏大人喜爱,有他撑腰,那新提督底气也足,咱们这些人有什么怨言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哪里敢去告发啊....”
话一说完,房中的气氛都变得凝重压抑,不论是百户李勇还是主事钱都桓的脸色都不好看,徐江容更是偷偷抹起了眼角:“我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可就是苦了下边那些匠人呐!他们每日累死累活,到头来什么都拿不到,他就看我兵仗局人多好欺负,大肆在我们这里盘剥,不过接下来就好了,两位兄弟你们来了,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
宋应星不解道:“徐大哥此言何意?”
“两位兄弟乃是柳先生门下弟子,只要你们能站出来为兵仗局说两句话,也能杀杀他的气焰!他再怎么得郑掌班喜爱,终究也比不过柳先生,以前咱们兵仗局没有靠山,现在有了!”
徐江容心情转眼便好,十分高兴的望着宋应星两人,投来希冀的目光。
“哈哈!瞧徐大哥说的,若有用得上弟弟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宋应星扬了扬手中酒盏,笑着回了一句,看样子对徐江容的话极为受用。
徐江容面色一喜,举起酒杯回敬:“好,好!有两位兄弟这番话,哥哥我就安心了,你们尽管放心!哥哥我只要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两位兄弟!”
这一顿晚膳吃的是宾主尽欢,众人把手交谈,时至亥时才散去,此刻夜空中群星缀悬,皓月当空,银白色的光芒泼洒在踉踉跄跄走出房间的宋应星二人身上。
“两位兄弟回去...嗝...好生歇息歇息,明日的监察不用着急,有龚司房帮你们照看着,绝对出不了乱子!”
龚沝谦也是面色潮红,显然喝了不少的酒,闻言也是咧嘴笑道:“没错没错,两位兄弟饮酒斗升,须得美美睡上一觉才是,明天就当休沐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