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信王得封后搬到了慈庆宫中居住,而与他一同入主慈庆宫的,是李选侍。”
“李选侍原为光宗陛下身前的嫔妃,因当初宫中有两位李选侍,所以分为东西二李,早年移宫案就是西李所为,而跟着信王一同搬进慈庆宫的,则是奉陛下之命抚养信王殿下的东李。”
“信王殿下受东李抚养,对其感情至深,东李也十分喜爱信王殿下,她早年在宫中时就不如西李得宠,一直是籍籍无名,如今光宗陛下已逝,当今陛下又宠信宦官,不事勤政,所以她东李就在信王府招揽了数位客卿,而方木,则是信王府客卿中的主心骨。”
“方木曾言:欲成大事,当笼人心,而朝中权势最大,嫉恶如仇的,非东林党人莫属,所以方木开始以信王殿下之名暗中联系东林党人,时至今日,朝堂上近乎大半的东林党人都已站到了信王殿下这边......”
柳安震惊的问道:“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们都查不出来吗?”
锦衣卫专司诏狱,监察六部,权职极大,足迹又遍布大街小巷,按理说像信王府这般地方周围肯定早就布下了眼线,信王殿下邀请东林党人入府相商他们竟查不出来?
恳伯摇了摇头:“锦衣卫查不出此事,是因为东李邀请东林党人入慈庆宫的理由是教书,东林书院名满天下,朝中那些大人无一不是满腹经纶之辈,此等才分,教年幼的信王殿下读书是再适合不过,陛下对此也乐见其成。柳先生您对陛下也是了解,陛下他最不喜别人去打扰他,如果信王殿下能够为他牵制住那些大臣,陛下肯定是满口答应,更何况开口请求的人乃是先帝的嫔妃,陛下的长辈。”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朱由校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会引来如此祸患。
“当下东林党人已与信王府沆瀣一气,只因陛下尚即位两年,朝中形势又对他们无甚弊端,所以那些大人迟迟不肯动手,最关键的就是信王殿下太过年幼,十二岁不能把持朝政,而那魏忠贤又权倾朝野,就算此时让信王殿下即位也是注定功亏一篑......”
听到这里,柳安彻底明白了当今局势,先是福王,如今又是信王,可怜朱由校还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有那把持言路的东林党人,可实际上现在的朝廷上下早已离心离德,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那一份利益而排除异己,纵使朱由校有那般青云之志,却也无人可用,真正对他忠心的,怕也只有魏忠贤一人尔。
柳安叹了一声,如此形势,该让他如何自处?
“多谢恳兄告知,我明白了,不知恳兄下一步如何打算?”
恳伯沉吟道:“如今我和小姐已是笼中鸟,牢中囚,躲在这家客栈中尚能苟且偷生,如果想要离开京师远走高飞,恐是奢望......”
“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客栈外早已眼线四伏,只待我跟小姐出去,不出百步,定遇杀身之祸。”
黄若兰的功夫,远比不上恳伯,孙德胜等人,恳伯如今又受了重伤,往后再无与人对敌的实力,如果自己不管他们,他们确实是死路一条,柳安点点头,知晓了恳伯的意思:“恳兄莫慌,你们大可住在这家客栈里,我用性命担保,我柳安在一天,你们便不会有危险,待到形势稳定之后,你们是走是留,我都尊重你们的意思。”
“多谢柳先生...柳先生的大恩,崆峒派没齿难忘,如崆峒派还有重建之日,但凡柳先生所求,必当竭尽全力以报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