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朱由检对着黄若兰的背影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方木一个眼神给遏止了回去,瘪着嘴坐在椅子上十分委屈,只好默默地嘬着羹茶不说话。
杨涟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担忧的问道:“方客卿,不止于此吧......”
“呵呵,要是今天杨大人没来,确实不止于此,不过既然知道了那柳安只是一时愤怒之后,这孰轻孰重,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其实就算今天那黄若兰不主动离去,在下不日也要赶走她们,有她们在,柳安岂能对咱们全心全意?”方木面相森然,咧着嘴笑道。
坐在上首的朱由检忽然弱弱的说了一句:“可他们毕竟为本王出生入死过......”
方木蹙眉道:“陛下,她们说到底不过是您收养的一条狗罢了,您让她们咬谁就咬谁,若是碍着事情了就扔了便是,听话的狗多的是,都巴不得为您效命呢...”
杨涟眼皮子一抬:“方客卿这是话里有话啊……”
“诶哟,杨大人您这是什么话,您们可都是信王殿下的心腹啊,就是在下也没有您们重要啊。”
杨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黄若兰你就放她们这么走了?”
方木阴森一笑:“怎么可能,她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就让她们如此离去,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见方木明白自己的意思,杨涟颔首喝茶,不再说话。
黄若兰坐在床边,一边抽泣一边为恳伯喂着汤药。
“小姐,咱们不在信王府受这个气了!他们就没把咱们师兄弟当成人看!给咱们派的任务都是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不是咱们师兄弟武艺高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在她身后,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襟袖袍的弟子愤愤的喊道。
“就是!当初信王府收留咱们,这么久也该还清了!”
“咱们这次出去自立门户,再将崆峒派发扬光大,然后找福王报仇!”
黄若兰放下汤碗,头也不回的说道:“好了,莫要说这么多,恳伯已经醒了,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不...小姐...不行...”恳伯发了高烧,一张脸烧的通红,此刻听到黄若兰的话后气若游丝的想要提醒她。
黄若兰将耳朵凑了过去:“恳伯您说什么?”
恳伯发白的嘴唇上下轻微抖动:“走......别...管我...今晚...你们就走.....”
黄若兰讶然道:“为什么今晚就走?”
恳伯身体扭动,想要起身,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黄若兰连忙将他扶起,他看着房中的十几名弟子,眼角流下两行浊泪:“他方木...狼子...野心...绝不...会放过咱们...今晚...必须要走......”
黄若兰一惊,恳伯的远见她最是明白,当初在崆峒派她们十几人能逃出来还是恳伯找出了敌阵的薄弱之处,如今恳伯受着重伤说出此话就是在提醒她们。
黄若兰用力点头:“好!咱们今晚就走,恳伯你不要说了,崆峒派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