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是因为雪之下阳乃要是带着一身大肠味回到家里,大岛诚觉得自己在回家的路上绝对会被雪之下太太雇的人劈成两瓣的。
出乎意料的是,阳乃的父母好像刚参加完宴会回来,看见门口的两人后,阳乃的爸爸热情地邀请大岛诚进来喝茶。
“原来阳乃是和你一起去吃饭了,说起来春假都没见你来拜访,这可真是少见,大岛君?”
“啊哈哈,那时候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相比于在一旁安静泡茶的雪之下太太,阳乃的爸爸明显要健谈得多,看见大岛诚校服上的校徽后,还颇有些惊奇:
“大岛君进择了月岚啊,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大岛诚当然听出了雪之下先生的调侃之意,嘿嘿一笑没有反驳,他这种默认的态度反而引得雪之下先生哈哈大笑,就连一直保持淡定的雪之下太太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至于为什么大岛诚能和这两位相处的其乐融融,而不是和某大老师一般被隐隐的被嫌弃。
除了阳乃和雪乃相比听话不少,没有跑出去独居,许多事他们都能快速做出反应外。
重要是大岛诚这家伙来雪之下家很多次了,大大方方的从不避讳什么,给了这两位许多观察他的机会。
而雪之下夫妇自忖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弱,通过长时间的考察他们发现,大岛诚这小子很有分寸,最起码现在对自己女儿还保持在友谊这个度上,本身又没有什么坏毛病,自然也就不会对他有什么刁难。
现在又不是古时候,谁还没有个男性朋友啊不是?
接下来身为校友的雪之下太太问了不少学校的事,数十年风风雨雨带来的时光变迁,让这两位成年人感慨不已。
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吧,大岛诚看时间不早了,婉拒了雪之下先生派车送他回家的建议,步行前往电车站。
回到家中后,大岛诚稍稍歇息了一下,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从床下摸出自己的装备,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个时候,谁会打来电话啊?”大岛诚站在叮铃作响的电话前,迟迟没有拿起话筒。
阳乃的话,应该是直接从line上发消息,所以……
接吧接吧,大岛诚抓起话筒,但只是放在耳边,没有主动说话。
“是小诚吗?”
是小姨啊?!
大岛诚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这样也好。
“嗯,是我,小姨晚上好。”大岛诚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那个,小诚今天去报道了吗?”话筒对面的小姨犹豫了一下,避开了自己姐姐的话题。
“嗯。”
“唉——”小姨似乎感同身受地代入了某种情结之中。
握着话筒的大岛诚脸颊垂下三条黑线,收束一下你的想象力啊小姨,我情绪其实蛮稳定的。
良久,小姨才重新开口:“小诚要不要来小姨这里上学呢?我这里的学校还没开学,小姨以前一个同学刚好在学校里当老师,转校不会很麻烦的。”
大岛诚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但脚步放着的背包又在无言地提醒着大岛诚,自己都已经规划好未来的计划了,真的能够抛下一切重新再开始吗?
到了小姨家,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不能,至少大岛诚觉得不能。
而且,小姨五年前离婚以后,到现在还是单身状态,和女儿住在一起。谁知道小姨万一要是哪天和谁看对眼了,自己怕是又得再来一回挥泪别小姨。
因为害怕再度分离,所以大岛诚选择保持距离。
现在这样,不论小姨是否结婚,自己和小姨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淦,搞得好像谈恋爱一样,太古怪了吧……
“小姨,其实我总有一天是要独立生活的,只不过提前了三年而已,没事的。”
“这样啊……”小姨本能地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她自己都觉得那些鸡汤过于空洞无力,所以她点了一根烟,“男子汉要说到做到啊,小诚!”
“嗯,我保证。”
“那挂了,晚安。”
“晚安。”
樱国一座滨海小诚的大楼下,一位叼着烟的女士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看着天上黯淡的星光,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经历,还有姐姐一家的糟心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破口骂道:“真他吗的操蛋!”
另一边。
大岛诚捞起脚边的背包,推开家门融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