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特么在门上贴符箓了，妨碍鬼差办事，找死不成?”鬼差的声音从门缝外穿了进来。

“老叶”无所谓地从看着他的那群家伙耸了耸肩，很不在乎的样子，随后瞪了我一眼，是在提醒我赶快想。

“拼了，大家各凭本事，提前跑掉就不会被列入名单里！”麻脸婆子又拿出了小纸人。

“大家别急！”老小孩拿起算盘一顿拨打，几秒后冲大家说道：“兵不血刃，死一人足矣！有办法破局！”

“什么办法?”阴柔男子问，他似乎是在场最着急的一个人。

“姓林的，他是老头子的亲儿子，他的魂魄是最好的顶替对象，想办法把他的魂魄逼出来！”

“说得简单，在场的除了他会拘魂还有谁有这本事？要我说，咱们拼了，把这小子送出去！”说话的是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刀疤男，他刚说完，“老叶”信手一挥，那刀疤男便翻到在地。

“我还是那句话，动这个孩子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十足地开始讨论起怎么将老林的魂魄弄出来。

“只有把他的魂魄弄出来才行，不弄出来，我们每个人都有直接被鬼差勾走魂魄的可能！”老小孩再次补充道。

我懒得管他们的事情了，“老叶”好不容易保住了我，我得赶快想出那句话来！

我手捏着倒在地上的那个“自己”手里的唢呐，将自认为林大爷说过的难以听懂的话都试了一遍，没有一句是正确的。其中包括林大爷在梦里跟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没有任何反应。

“小子，再不快点，外面那两个鬼差就要破开符箓闯进来了。”

我脑海里不断地翻阅着林大爷语录，心里急得慌，越是急，想到的越是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魂去归兮！”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的脑海里面突兀地出现了这句话。

这是林大爷替我爷爷叫魂时的喊的，我五岁的时候爷爷病重，有一次差不多已经去了，人都没了气息，我爸接受不了事实，蹲在门口哭了，恰好被路过的林大爷看见，林大爷就问怎么回事，我爸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把话说了出来。林大爷说他进来看看，盯着我那躺在床上的爷爷看了一眼，说我爷爷还没死，只是魂不在了，他说可以救回来，但是也活不了太久。

“魂去归兮”就是他救爷爷的时候喊的话，爷爷的确醒过来了，但也的的确确没有活多久，那次重现喘上气后，没到一个星期就彻彻底底地去了。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紧握住唢呐，心里和嘴上同时念：“魂去归兮……”

我一阵恶心，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无比难受的虚脱感，不能动，嘴巴也张不开，眼睛也睁不开，除了耳朵能听见，到后来连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了。不过在我完全失去感官能力前，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还有林叔叔的惨叫声，以及一段对话。

“特么的，你们敢妨碍鬼差办事，就你们这群不人不鬼的家伙，只要我乐意，全都抓下去。”这个男的声音我应该在哪里听到过，有些熟悉。

“鬼差大人，我们没这个胆量，符箓是那老家伙生前贴的，还有就是……那老头子已经魂飞魄散了。”是五宝道人的声音。

“卧槽，魂飞魄散了？你们干的？你知不知我们要是空手回去是要挨罚的！”

“不是我们干的，不过我们给您们二位找到了可以顶替的鬼魂。”

“哦？”

“这是那位的儿子，气息跟其有一定的相似度，我相信……”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感官能力，连意识都没有了，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哐啷哐啷的声音。

我抬头，脑袋一下子撞到了一块板子，仔细一看，原来是火车车厢的车顶。

脑袋撞车厢顶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下面的老叶。

“你醒了？”老叶在下面问我。

“嗯。”我摇了摇头，感觉整个人还是轻飘飘的。“我们现在在哪儿？”

“火车上呀，在哪儿的话，快到景德镇了。”

“什么？我不是记得我们在老家吗？我还记得……林大爷的屋子里……”

“你先下来吧，咱们坐着聊聊。”

我爬下床，手上没劲儿，下个床差点摔着，还好老叶在下面接住了我。

“饿了吧，我去给你泡桶面，你先在这里坐着，一会儿回来你先吃面。”

他从包里翻出一桶面往打开水的地方去了，我坐在他的下铺上，看着窗外发呆，对面那一排床铺上的人都在戴着耳机玩手机。

我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林大爷家的那晚，那一晚，山崩了，楼塌了，我的世界观完完全全、不留分寸地被摧毁掉了。

老叶端着面回来了，我拿起来就吃。

“小心烫！”老叶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