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了!”
易小尘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之中,他在心底呐喊,而当初鼓动他杀人的声音却越飘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房间里的两具尸体,让易小尘感到了不安。但自觉告诉他,眼下他不能慌张,毕竟还在右相府里。
他猛吸了几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可浓烈的血腥味以及满眼的血红之色却让他在呼吸之中不停地干哕,直到麻木。
易小尘忙不迭地从地上爬到了门边,将房门反锁后,这才稍微放心。
他将陶山尸体拖到了木榻旁边,又从屋里找来了剪刀放进了女奴的手中,伪造成两人相斗而死的假象。
等伪造好现场,易小尘气喘吁吁地坐在了一旁的地上,他看着木榻上的两具尸体,端详了好一会儿。
他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血液在木榻上出现了断层,大部分从尸体里流出的血液又流进了木榻里面。
好奇心驱使着易小尘又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沾满血的木榻,再轻敲几下,木榻发出了空心的声音。
易小尘觉得其中肯定有蹊跷,他用手摸了半天,果然在女尸的身体下方找到了门把手模样的东西。
在奋力一拉?,木榻斜开了一个小口。
易小尘顺着缝隙往里面瞧去,亮晃晃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再用力地推开女尸,将整个木榻打开,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易小尘惊呆了。
木榻之下放着数十个银饼和银铤,不少银铤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易小尘拿了一个银饼出来,发现这些银饼系浇铸而成,为不规则圆形,中间略厚于周边,掂量了几下,瞧见正面錾刻铭文,“东市库卌十五两半。”
他又拿出另一个稍微重一些的银饼,上面仍刻有字,“西市库王三十两半。”
易小尘大致一数,银饼的数量足足有二十枚,最小的十两半,最大的有四十两半。
而一旁的银铤更是有着硕大的块头,长约八寸半、宽约两寸、厚三分之一寸,是矩形长条版状物。
易小尘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银铤,再瞧,錾刻:“阳朔县开十九府定前限税银伍十两壹铤专知官周培言典黄雁匠林直。”
行贿的银铤在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易小尘的手中,他将所有的银铤都搬了出来,一共有四十六块。
可想而知,这些年来有多少人通过陶山向李林甫求得一官半职,右相府的管家俨然成了一个肥缺。
七十六块大小不一的银饼银铤摆在了易小尘的面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多钱,只要将这些银铤带出右相府,找到西市里的黑商,如同剪边钱一样,要换成流通的通宝并不是难事。
易小尘眉头紧锁,暗想道:“发了大财,但是要怎么带出去?”
正当易小尘苦恼的时候,他瞧见血液又顺着放银铤的暗格继续往下流,他立马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他慌乱地回到了木榻之上,在找出银铤的暗格里再次摸索,果不其然又让他找到了开门的机关。
一抹笑容浮现在易小尘的脸上,他轻轻一提,最后一层暗格便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