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你身为南曲都知,若是光明正大地从春光门出去,肯定会被人认出。”易小尘一本正经地说着:“若是被人通风报信,消息传进了你家假母的耳中,就免不了麻烦。所以才会选择牛车出行。”
“易郎真是善解人意。”王溱溱欣赏地打量着易小尘,“奴家愚钝,如今箱内只有你我二人,不如易郎抓紧时间,将这首漫步人生路教与奴家。”
叮叮当。
黄牛脖颈上的七彩铃铛响起,牛车也开始移动,易小尘开口吟唱了起来。
“在你身边路虽远
末疲倦
伴你漫行
一段接一段
越过高峰
另一峰却又见
目标推远
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
一曲唱罢,王溱溱开心地鼓着掌,眼中尽是敬佩之情,追问道:“此曲是何人所作?奴家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
“是谁写的,这倒不是很清楚。”易小尘如实地答着:“不过是邓丽君唱的。”
“邓丽君?”
还没等王溱溱说完,牛车一下子停了下来。
出于惯性,王溱溱撞了易小尘一个满怀。她双臂微弯地撑在了易小尘的肩上,稍稍抬头就能看见他的脸颊。
易小尘也在一瞬间感觉到温玉入怀,香味更甚,低头一瞧,四目相接,眉宇间竟是波光的闪动。
“没事吧?”
王溱溱连忙收起了沉浸的眼神,如同惊慌的小兔,扭动着柔软的身子,声音只比苍蝇大上了几分,“没事,多谢......”
“开箱门。”
车厢外传来了士兵巡查的声音,咚咚地声响像是用刀柄在敲箱门,“右相有令,出城车辆必须检查!”
易小尘立马皱起了眉头,他从车厢的缝隙里看了出去,有三五名身穿盔甲的金吾卫以及彍(guo)骑拦住了牛车的去路。
“小的只是受雇于箱内之人,望各位武侯切莫为难。”牵牛的车夫有些紧张,连忙回道。
王溱溱脸色煞白,惊愕地问着:“易郎,为何右相会突然设防?是不是跟昨夜的事情有关系?”
易小尘想了一会儿,沉住了气,“放心,有我呢。”
他将李林甫所给的腰牌拿了出来,攥在手里,推开了半边箱门,将王溱溱护在了身后,问道:“何人?”
金吾卫见箱门开了,探头往里瞧着。
见易小尘穿着华贵胡服,未免得罪城中显贵,谨慎地问着:“这位大郎,所去何处?”
易小尘笔直地伸出了手,将腰牌露了出来,厉色道:“我乃右相门客,出城办事。”
金吾卫仔细端详着易小尘手中的腰牌,在看清上面的制式后,面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连退到了一边,恭敬叉手道:“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尊驾切莫责怪。”
易小尘的心砰砰直跳,他沉着地点了点头,对车夫说道:“走吧。”
关上箱门之后,牛车外又传来了叮叮当的声响。
易小尘低头抚摸着腰牌,心里更是波澜万千,暗想道:“这一块不会说话的木头,却胜过儒家百口,更是长安城中最稳妥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