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加入用秘料快速腌入味,已经炒至半熟的小鱼干和葱段、蒜瓣,四分钟后,那种辣椒的呛人于三十米外的呛味,突然被江小白消杀干净了!变成了一种蒸腾冲天的,沁人肺腑的独特的香味!
楼下的老狐狸们立时坐不住了,从小马扎上起身,盯着楼上的花园厨房,神同步地赞叹道:“小江,好手艺啊!把这道菜做得这么绝!”江小白在花园阳台边露出脑袋笑着道:“我这就端下来!”
要问现在变得文明了的世道上,还有没有土匪,还是有的!不必去索马里,在苏老的家里面就有。
江小白刚刚端着一锅菜下楼,一群已抄了家伙的老狐狸们,还有仗着吨位,很是赚便宜的杨贵妃,立时就蜂拥了上来,一边猛夸他的手艺,一边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用煎饼或者烙馍在锅里猛包菜。僧多粥少,先下手为强,用煎饼或者烙馍包菜也就是抢菜,抢多了就是赚了!煎饼或烙馍包菜,好似弹夹一样,吃的时候只在前面摊薄了,吃完了前面,可以不断往后面续煎饼或者烙馍。
江小白见他们猛而有力的双手,齐刷刷按进锅里,大声喊说:“不要抢!不要抢!大家都有份的!”
可面对这种香气冲天的灵魂美食,谁还会讲究?不是北方人更彪悍的问题,杨老和苏老两个南方的老狐狸,从不抢菜,闻到这香味也按捺不住,像佛跳墙能够让佛跳墙,灵魂美食太有吸引力!如果一道菜不能让人抢,只能说不算是神品!又好比说,有一盘仙丹出世,你看谁还能够不争抢?
有便宜不赚王八蛋!根本没人听,顷刻间抢得差不多了,无耻地就差把他端着的炒锅按在地上了。
看到锅里的菜已经盖不住锅底了,杨贵妃和一群老狐狸们,这才颇为尴尬。他们手中的煎饼或烙馍,已经鼓鼓囊囊地包满了菜,几乎没给江小白、周媛媛、多隆留多少,留在锅底的那点菜,都不够喂一只大鹅的,但他们却谁都不肯从自己用煎饼或烙馍包抢到的菜里分出来一些,都讪讪地笑说:“行了,你们年轻人吃不多,剩下的菜你们分,我们不要了,也够你们每人卷一个烙馍吃!”
鲁老这老狐狸抢得最多,足够他续七个煎饼或烙馍的,很不厚道地只分了两个给老伴。鲁奶奶有关节炎和风湿痛,坐在小马扎上做煎饼和烙馍久了,自己是起不来的,需要人扶着才能慢慢起来。
江小白颠了巅锅里的那点只够喂猫的炒菜,嘿嘿一笑,一点都不急!因为,和这群老狐狸相处,他早就学聪明了,在楼顶上周媛媛准备的饭盒里,留了整整一饭盒,足够卷上十个烙馍还剩,足够他和周媛媛还有在洗手间里洗眼睛还没出来的多隆吃!还可以留些给葬爱和周阿姨晚上回来吃。
在北方,被叫做“干靠鱼”,是一句土话,第二个字在字典里找不到合适的,只能用同音词代替。
到了魔都,尤其是很快会出现在庄园酒店里,当然不能用土名字。被江小白改名为:天椒炒眉鱼。
就像鸭脖子,进了星级酒店,也不能叫“鸭脖子”,而应该叫“天鹅香段”!又像城里所有理发店里的理发师,在农村老家都叫“狗蛋”“二狗子”“二蛋”“二柱子”等等,到了城里,就要改名叫“托尼(tony)老师”。全国每一家理发店,几乎都有一位“tony老师”,尽管他们的理发技术很不怎么样,永远都对长度单位毫无概念,你让剪一厘米,他能给你剪秃,但因为名字洋气,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收费总要向国外看齐。如果不起外国名字,那收费就要跌落回解放前。
江小白这道菜起码是货真价实,用的是比北方普通的土著辣椒更辣的北方辣椒中的土皇帝,小鱼干的形状和大小,的的确确很像是女子的眉。普通的北方人,只能把这道菜,炒到3.5境界左右。而江小白,却把所有的葱段、小鱼干、拍扁的蒜瓣,都用秘料快速腌入了味,赋予了其更多的鲜香。不像普通北方人炒小鱼干,因为鱼早已死掉干了至少几个月,丝毫没有鲜味,香味也很有限。
更要紧的是,普通的北方人,只窥得了这道菜的一个奥义:辣。殊不知,还有两个奥义:香和臭。
要以辣衬香,以香佐辣,鱼香、蒜香、葱香要浓。另外,选用的小鱼干,最好有微妙的臭味,以臭衬香,最后,不用担心菜品发臭,只要烹饪技术神乎其技,就可以完全消杀鱼臭,使其退隐于幕后,只负责衬托香味,至少,不在人的嗅觉的感知范围内。三次升魂才能鲜香至极,引人疯抢!
江小白回到楼上,和周媛媛、多隆趴在花园阳台上,吃着手中的煎饼卷天椒炒眉鱼,看到杨贵妃和老狐狸们吃得满脸陶醉,幸福无比,揪着嘴巴,每吃一口都很滑稽地对着手中的美食倒吸冷气。
就像一群饿了十天,大难不死的难民,吃香喷喷的烤红薯,被烫到却爱不释手,将其奉若救世主。
这三个货色,像是看一场好戏,自己吃得更香了!好似看一群国宝吃竹笋,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会很有食欲。天下,再也没有谁,哪怕是影帝,面部的表情,也不会比楼下的一群人的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