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不住这个?”
“我宁愿是痛!”
“哦,那你不痛吗?”厄里斯惊讶地问道。
“废话!”华尔秋翻了个白眼,然后夸张地道:“痛死我了,这绝对是我这一生受伤最重的一次!”
莉莉丝奇怪地看着她,这么肯定吗?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么说,以后说不定受伤就不会有这次重了。”华尔秋认真地解释道。
厄里斯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华尔秋也会这样,简直和前世那些天天许愿、转锦鲤的人没什么不同啊。
“海神仆从们进入了小镇知道吗?”厄里斯轻声地把卡斯帕,还有卡斯帕所说的事情跟华尔秋说了一遍,顺带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他们要说自己是被转化的镇民,那就先相信他们,无论是真是假也拖到他们伤好后再说。
如果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没有办法。
“啊,真是无情又冷血的决定啊!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扛下那些压力的?”华尔秋敬服地看着头顶的厄里斯,然后点着头:“就按你说的做吧,有个能做出决定的人真好。”
指挥和执行的心理压力是不同的,特别是这种情况。
她还是情愿自己就是个单纯的英雄,遇到留痕就拿自己去当靶子、踩雷,自己找出留痕,找不到就继续找。
遇到怪物就拿命去拼,就算对方再强,她也有把握做出拼尽一切的最后一击。然后,无论敌我,是生是死便看天意!
华尔秋生性就是英雄,豪迈、英勇、无惧。
而厄里斯的出发点却是尽量确保他们所有人的安全,尽量有把握地解决诡异。无论说的再好听,什么保全自己有用之躯或是其他,根本的都是自私。
如果自私中还带有一点良心的话,自然要遭受内心的谴责,这一点他在杉木镇就懂了。
“伦道夫准备好晚餐了,喊你们去呢。”托宾忽然出现在门口招呼道,身后跟着神情有点满足的卡斯帕。
“我们先吃,等会再来喂你!”
厄里斯笑着对华尔秋说完,带着莉莉丝走出房间。
华尔秋躺在床上,只能尽量抬起头,瞥见一部分卡斯帕的模样。
“还真是海神的仆从,伦道夫的儿子吗?这么说来,我们之前杀的海......蛙人,也是原本镇里的镇民了?”华尔秋躺回去自言自语道。
想到明天会不会有镇民因此过来声讨她,她就有点心虚地把头往毯子里缩了缩。
还算幸运的是,他们杀的蛙人中没有卡斯帕,不然说不定她还没醒就被伦道夫扔出去了!
旅店前厅,壁炉里加满了柴薪,燃烧的暖意扩散到整个旅店,不舍得用的油灯也被点亮,照亮了摆满食物的拼接木桌。
所有人坐下后,卡斯帕的那边全是海鱼做成的菜肴,靠近的是肉类,最远的蔬菜在厄里斯的方向。
当然,霜雪历中珍贵的还是蔬菜,即便它们很不新鲜。
厄里斯没有功夫说话,醒来时吃下的蔬菜汤和面包早已经消化干净,三天没有进食,再加上恢复伤势的亏空,让他恨不得将所有食物都吃下去。
至于受伤前期要吃的清淡的理论,在15点体质面前也没什么说服力。
除了他以外,另一个在木桌上狼吞虎咽的就是卡斯帕了。
作为海神的仆从,这几年狩猎的成果堪堪抵消海神的胃口,他们只有剩下的一点渣滓填填肚子。即便海神死了,这两天他们在海里也过的不错,但再新鲜的海鱼又怎么有烧熟的菜肴美味。
满嘴的利齿不善研磨,卡斯帕几乎都是将整块的鱼或肉吞了下去,感觉有点糟糕。
砰砰!
吃到一半,旅店的大门忽然被拍响,惹得坐在前厅的几人扭头看去。
“是谁?”伦道夫大声喊道。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旅店的大门也早就关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开门的。
“我,我叫格林,嘶......今天刚到这个镇子,我需要一个旅店休息。”
外面的声音十分年轻并且稚嫩,说话中带着一些颤音,在霜雪历赶路到别的小镇,恐怕已经冻了好几天了。
伦道夫犹豫了一会儿,看向卡斯帕小声问道:“吃饱了吗?”
卡斯帕乖乖点点头。
“你先到楼上去,乖!”伦道夫没有丝毫嫌弃地摸了摸卡斯帕凶恶的光滑脑袋,就像安抚小时候、还是人类的卡斯帕一样。
“好的!”
卡斯帕顺从地答应下来,从他出生就生活在旅店里,自然不会拿旅店的经营开玩笑。
推开木椅站起身,熟练地向着旅店二楼跑去。
“裹在毯子里面,别生病了!”伦道夫冲着卡斯帕的背影喊了一声,然后起身去开门。
既然蛙人能在霜雪历的大海里生存,想要卡斯帕生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吱呀的一声将旅店大门打开,前厅的烛光投过来照亮了这个夜晚赶来的客人,不到二十岁的模样,有着干净利落的棕色短发,面容憔悴、苍白。
霜雪历出门,被冻死在路上也是正常的事情。
“快进来吧!”伦道夫让开身体,让这个叫格林的青年快点去壁炉那烤火。
托宾抬起头,看着格林一步一步僵硬地走过来,不由得邀请道:“如果不嫌弃的话,先吃点东西吧,有热的蔬菜汤!”
见店主伦道夫没什么意见,格林快速地点着脑袋。
“谢谢,谢谢!”
厄里斯和莉莉丝对视一眼,都知道了这个格林的身份,和托宾的哥哥姐姐一样。因为成年、因为诡异,所以被父母‘赶’出家门,去别的地方自立门户了。
毕竟诡异没有规律的爆发,谁也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全打碎了该怎么办?
不过霜雪历被送出来?就不怕鸡蛋在路上就碎掉了吗?
格林也顾不上别人可能变化的目光,坐在原先伦道夫的位置上端起蔬菜汤就往肚子里灌。
外面的炉火再加上胃里的热汤,顿时让他好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