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陆龟蒙一脸的不屑,“你知道就好,就这一家,奉女皇之命,于彼处采伐巨木。你当女皇登基时候,那记载中的翡翠地砖怎么来的?”
“……”
“所以啊,什么骠国不骠国的,满口胡言,不要当真。”
言罢,陆龟蒙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要说这公主呢,番邦的倒也不少,那阿尔萨斯公爵家的闺女,不也是被赐封了一个公主么?长孙家的能日,老夫不能?”
“……”
也就是车把式还算稳得住,否则乍然听到这话,应该会从车顶上摔下来,不摔下来,也得闪了腰。
哒哒哒哒哒……
马车终于抵达了住处,糟老头子爽了十多天,倒也没有形容枯槁,反而容光焕发的样子。
蓝彩仕仔细断了一番,见不是回光返照,心中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怕这个糟老头子就这么嗝屁了。
回到屋中,陆龟蒙一路走一路脱,刚进门,脚上一双木屐就一左一右踢飞;踩在走廊的木质地板上,身上的丝绸纱衣已经脱了;到了房间门口,内衬木棉短衫也扔到了一边;进门之后,就只剩了一条大裤衩,还有一条白色背心。
“嚯……”
往软塌沙发中一坐,整个人就轻松起来,伸手一摸,一把摇铃在手,晃了晃,就有两个仆妇进来,一个给他扇风,一个给他按摩揉捏双腿肌肉。
原本蓝彩仕进去之后,想跟糟老头子提一提王角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等王角考试出了成绩之后,再来开口。
推荐信其实早就准备好了,糟老头子手上的推荐信,一共有二十所大学,各种各样的都有,就看王角考的成绩如何。
“先生,日记。”
“嗯。”
闭目养神的陆龟蒙一伸手,就有别着钢笔的日记本到了手上。
整个人窝在沙发中,陆龟蒙抽出钢笔,咬开了笔套之后,翻开了书签,就着上一篇,直接开写新的一篇。
端着茶水的蓝彩仕,就这么笔笔直直地站在一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只见陆龟蒙想了想,在日记本上邪道:听说,西福州的古骠国“公主”到了,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但我却见过东京的真正公主,雍容华贵到使人不得亲近,西京也是有公主的,号称“隆庆宫风华”,隆庆宫大学的第一盛景,我不在那里念书,所以并不见佳,我以为……
“……”
深吸一口气,蓝彩仕真的服气,由衷的。
每次看糟老头子写日记,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严刑拷打,十辈子的羡慕嫉妒恨都无法调和的那种。
等写完了日记,糟老头子这才松了口气:“这一天,就算是忙完啦。小蓝,最近有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
“委员会那里,希望能够跟‘广交会’接触一下,要是能够参加‘广交会’的中小学统考,那就更好了。”
“这种小事,知会一下就行。我写封信,你拿去,‘广交会’那边好说的。”
说罢,陆龟蒙有些鄙夷地说道,“我原以为这毕竟是楚子之后的势力,定有什么高招,结果广州交州,这么大的地方,竟然都是一群庸脂俗粉,真是令人失望。不过呢,这杀龙港……嘿嘿,可圈可点,可圈可点啊。黄巢这个老东西,原本还对他有些怨念,如今却是要多谢了他,哈哈哈哈哈哈……”
“……”
嗯,你说啥就是啥,你最大。
蓝彩仕寻思着,待会儿走的时候,还是先把给王角的推荐信带上吧,万一这老东西嫖死在这里,好歹还有个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