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大周各方势力,无论秦王李亨,楚王李洵还是河间王李隶,可与长安一战者,唯有天赐府的精锐大军,但也仅仅是可堪一战,若李隶敢说他有必胜把握,想必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可是他为什么却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末将看来,他此举是想将我大周这摊池水彻底搅混,
皇上登基伊始,天玑阁叶充便第一个谋反,可我朝于半年之间,竟未拿出任何有效的应对策略,当然,这与李隶从中作梗,镇北公无法抽身脱不了干系,可是天玑阁大摇大摆的割据辽东,自号燕国,却也让其他几位心怀不轨的大人物动了心,皇上曾招秦王李亨入京述事,被其托病婉拒,曾让楚王李洵破山修路,重修长安与剑南道一线的官道,被其以‘府库无银’的理由就这么一直拖着,这两位可也不是简单的主,
正常来看,李隶兵锋已至潼关,秦王、楚王皆是手握大军,他们这个时候不该出兵勤王救驾吗?可是他们非但没有,而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看我们和李隶打个你死我活,咱们皇上心里清楚的很,而李隶自然也心如明镜,既然明知渔翁在哪里,谁又会愿意做那鹬蚌呢?
所以在末将看来,李隶眼下在等,等这二位表姿态,如果二人倾向于皇上,他李隶保准拍拍屁股扭头就走,如若倾向于他,我长安即使有西疆大军回援,只怕这潼关也是难以守住。”
他此番话一出,厅中一时间噤若寒蝉,诸将人人色变,
宁牧淡淡一笑,说道:
“卢太傅曾向皇上多次举荐,让本溪出任兵部侍郎一职,都被本帅以经验不足为由给推掉了,此番他又举荐你来潼关,很多人反对,但我还是让你来了,你知为何?”
卢本溪恭敬道:
“末将不知。”
宁牧说道:
“兵者一道,在于一将,将之一道,却不在用兵如神,天下兵戈皆由形而起,乘势而大,上将用兵,在于对形势的把握,而不是一味的布局死战,这就是为什么所有战争都由儒家引起,却由兵家收尾,纸上谈兵要不得,纸上谈势却绝不可缺,甚至于是能真正左右大局的关键,正如本溪所说,既然都知道了谁是渔翁,又有谁愿意做那相争之鹬蚌呢?
魔皇赢贞突然率明教占据洛阳,便是因为他看明白了形势,姜阀全力收服山南道,也是看出了一点形势,至于天玑阁,就看的更透彻了,这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
众将这时才恍然大悟,
霍青在一旁皱眉道:
“上将军,如果形势如此,李隶怎样才能逼迫秦王、楚王做出选择呢?万一他二人投向皇上,李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卢本溪在这时插口道:
“不会,他们两方既然都将自己当做渔翁,那么便会将这个渔翁一直当下去,维持鹬蚌相争的态势,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不错!”
宁牧沉声道:
“传我将令,全军备战,三日之后于关套平原结阵,李隶不是想等一场决战好把其他两人拉下水吗?本帅就送他一场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