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伦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李霖,淡淡说道:“王爷想要?拿去便是!”
李霖心里一紧,急忙说道:“大事要紧,大事要紧!”
莫伦点点头:“王爷,把赵?借我用用?”
李霖点点头:“早去早回!”
莫伦非常敷衍的拱拱手,黑袍舞动,飘向远方!
李霖摸着自己的双下巴,自言自语道:“真是不拿本王当回事啊!”
三天后。
华阴郡,汉秋城。
华阴郡作为毗邻雍京的大郡,处境十分尴尬,大部分华阴郡的百姓都十分向往尽在咫尺的国都,人口流失十分严重。好在近年来,户部对百姓户籍管控十分严格,才大大缓解了这一局面。即便如此,百姓提起养育自己的华阴大地,都带着一种夹杂着嫌弃和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情感。
汉秋城,是入蜀的最后一站。过了汉秋城,翻过连绵起伏的出云岭,便到了蜀州地界。蜀州物产丰饶,是雍朝的重镇,可惜四面环山,唯有一条南华江与外界相连,实在可惜。
在一座规模不小的酒楼里,唐朝一行人正在吃饭。因为人多,唐朝便让春华多掏了些银钱,包了二楼的雅间。
在唐朝的一再坚持下,祁连城和潘师正两人都换上了普通长衫,只有发髻保留着山上的样式,除此之外,腰间多了一条丝绦。
饭桌上,春华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但是谭棉花与从未出过远门的秋水讲解蜀州灯光,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叽叽喳喳,却不吵闹,反而有些悦耳。青禾皱着眉头仔细听着,眼中满是期待雀跃。
因为不久前震动天下的那个消息,三个男人的兴致都不高,唐朝甚至拒绝了店小二上酒的提议,这让那个摸爬滚打多年才炼出火眼金睛的店小二有些失落,心里难免腹诽那个穿墨绿长衫、佩白鞘长刀的公子哥一点都不爽利,白瞎了那把好刀。
唐朝低头吃菜,没有功夫说话,一半原因是这家酒楼的鱼汤确实鲜美,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心烦。
祁连城温文尔雅,吃有吃相,细嚼慢咽,谭棉花看了看自己和秋水手上的油渍,有些惭愧,而潘师正则十分不屑,轻声道:“娘娘腔。”唐朝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潘师正立马笑眯眯道:“我说我呢。”唐朝摇了摇头,重新低下头去。
潘师正知道他情绪不高,不敢招惹,于是转头对着谭棉花道:“谭姑娘,你说咱们同行这么久,你还没告诉小道你的生辰八字呢?”
谭棉花翻了个白眼,这个小牛鼻子一路上烦人的很,非要缠着人问生辰八字,连青禾也不放过,只不过挨了青禾一竹竿之后就放弃了,专攻三位姑娘家。春华性子柔弱,禁不住潘师正的死缠烂打,悄悄告诉了他。潘师正连掐带算后,惆怅的告诉春华,说此生第一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人,会是一个负心人。春华听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但是秋水为姐姐打抱不平,仗义执言了几句,让潘师正很是憋屈。
谭棉花看着贼兮兮的潘师正,很难想象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武当山小真人,同为道教祖庭传人的祁连城,就顺眼多了嘛,仪态端庄,举止有度,让人看了便觉得赏心悦目。返观潘师正,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合谭棉花心意的,两条胳膊还怪长,谭棉花叹了一口气,想起一件事:“唐朝说你脚上有玄武纹路,是真的吗?”
潘师正作势要脱靴,谭棉花连忙制止,低声骂道:“你疯了吗?我就随口一问!!”
潘师正微笑道:“我也随手一脱,不过没打算真脱,骗骗你就行。”接着,潘师正好奇道:“谭姑娘你是哪里人?你前几天唱的那个小调可是周朝民谣,莫非姑娘不是雍人?”
谭棉花心里一紧,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得意忘形,说的就是她。谭棉花牵强一笑:“潘道长猜的真准。”
潘师正得意一笑,正要自夸几句,却见唐朝扔掉筷子,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了椅子上,悠哉悠哉的晃荡起来。
潘师正小心翼翼道:“气消了?”
唐朝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气,再说了跟你们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感觉我们好像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潘师正没好气道:“那不废话吗?你走这趟江湖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祁连城突然咳嗽了一声,潘师正自知失言,急忙换了个话题:“看你的架势是打算入蜀?怎么?想直接拿唐门开刀?这只鸡有点大,万一没吓着猴,再把自己搭进去。”
祁连城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潘师正,唐门势力极为强大,说不定此处便有唐门的眼线。
唐朝嗯了一声:“唐门我可惹不起,下毒暗器刺杀,防不胜防。我们去蜀州吃顿火锅,然后沿着南华江一直往下,去齐云山看一看!”
潘师正眼前一亮,要是聊这个自己可就来劲了,不等他开口,门外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嗓音:“刚才哪位说,我唐门是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