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说父皇给三弟赐了几坛极品意尽欢,今日便是为此而来的。”凌昭笑道。
水岸曲廊的水榭之中,凌励与凌昭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凌昭忽问道:“三弟可还记得,你上任镇西将军前,我们曾在这里品茶?”
“自然记得,二哥将当日垂拱殿里众大臣的意见悉数告知,让我面见父皇时心里有了底。”凌励举起酒杯,“谢谢二哥的偏爱……”
“哪是这个”凌昭摇了摇头,“我当日建议你求娶舒世安的孙女,可还记得?”
凌励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当日情形,点头道:“有点印象。”
“舒家那姑娘极好,我后来也曾向父皇求娶过……未曾想,舒世安那老古板竟拒绝了父皇的赐婚……”见凌励一脸惊讶,凌昭笑道:“三弟可知是何缘故?”
“是何缘故?”
“因为舒家那姑娘非你不嫁。”
凌励一时愣住。不过很快便又笑起来,拎起酒壶替凌昭斟酒,“二哥莫要取笑我了……”
“哪里是取笑,我是妒忌三弟”凌昭仰头喝完杯中酒液,先前的笑意全无,只一脸落寞道:“她为三弟筹募军饷、千里送粮之事朝野尽知不说,上次听闻三弟归京途中遇袭,她竟哭晕在了棺材前……”
凌励大吃一惊。这事他那日听曹忠也说起过,只是未料到哭晕的竟是舒眉!自己哪里值得她如此倾心以待?她喜欢他,他也不可能有所回应。如今的他,只想找到曾在胭脂洲陪伴过他的初晴。他已有了一丝线索,燕四娘的通缉令上画的便是她的样子,找到画画的人,或许便能知道她的来历……
看凌昭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凌励问道:“二哥今日来我府上讨酒喝,就是为了她?”
“三弟还不知道么?”凌昭苦笑道:“父皇今日将她封为佳睦郡主,由她代替玉瑶和亲北寂。”
“和亲北寂?”凌励想起自己那日给承德帝的建议,愣了一下。心下寻思一番,却又笑道:“也挺合适的,当年舒世安力谏金瑶皇姐和亲西犁,如今让他孙女和亲,也是因缘际会……”
“三弟你,你果然是一介武夫!这般痴情的女子,世间难寻,你竟没有半丝怜惜?!”凌昭端着酒杯,指着凌励,痛心疾首道,“我原还想,她不愿嫁我,既是钟情于你,由你去求父皇,说不定和亲之事还有转圜余地……”
“二哥放心,我去过北寂,嫡长子君实为人成稳厚道,舒姑娘嫁去不会受苦的。”凌励替凌昭再次续满了杯中酒液。
看着凌励不为所动的表情,凌昭松了口气。上一次诱他求娶舒眉,是想探看他是否有野心;这一次再提舒眉,是想探知他是否与舒眉有过私下交往,是否已知道自己和天香楼的诸事。看来,他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