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敦灵,破碎穹顶。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里是隐秘之处,只有一架升降梯与外界连接,剩下所有的对外界交流都依靠一个名为气动管道物流传输的系统,负责运输的管道遍布整个破碎穹顶,在气动力下存有文件的胶囊飞速行进,这种东西总会有着一种神秘感,就连存放胶囊的人,也不清楚这文件会到那里去。
这里是一切文件最终汇聚的地方,在百年战争中英尔维格失去了很多的书籍,为此在新时代的设施中,无论哪个部门都很在意文档存续问题,哪怕净除机关也是如此。
无数的管道从穹顶坠下,就像落下的星轨,最后注入脚下的充满绝缘液的水池之中,有灯光在水池之底亮起,将那一个又一个铜柱映亮,仿佛是古老神话的祭祀仪式,散发着瑰丽的辉光。
灰袍人注视着那些铜柱,看得有些入神,哪怕那升降梯再次打开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你看什么?”
亚瑟从升降梯中走出对着老友说道。
“那些差分机。”
灰袍人指了指那些沉寂在绝缘液中的差分机,它们组合在了一起仿佛是竖起的铜柱,包裹着橡胶的线缆穿插在其中,就像海底涌动的海草。
这也是科技的产物,随着蒸汽时代到来的奇迹之物,它可以提高乘法速度和改进对数表的精确度,把函数表的复杂算式转化为差分运算,用简单的加法代替平方运算。
这里仅仅是一小部分,目前规模最大的差分机群正建立在永动之泵,为那些疯子科学家提供便利。
“其实我有时候在思考一件事,我们是否走上了歪路。”
又沉默了一段时间,灰袍人再次说道。
“就像蒸汽科技一样,我们已经抵达了一个瓶颈,无论如何改良,也无法突破那个极限……是否从一开始我们就走错了路线呢?”
他沉思着,凝视着那些仪式的铜柱,它们是科技的化身,可假如文明灭绝以后会不会有新生的生命,像是朝拜神明一样朝拜着它呢?
“甚至说这差分机也是如此,我们对待一个事物的极限就是造出一个更大的它,就像熔炉之柱,就像这个巴贝奇阵列。”
“这仅仅是逃避,并不是科技的突破,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像臃肿的人被扼住了咽喉。”
沉默,在这个问题上亚瑟有的只是沉默,眼前这个男人是英尔维格的科技之心,如果说他都为此困惑的话,能给予其答案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你不是去世界尽头了吗?难道守秘者没有给予你答案吗?”
亚瑟问道,在这方面都是由灰袍人进行决断,他甚至都不知晓世界尽头的位置,那东西是个秘密,灰袍人的脑海里。
“没有,他甚至没有见我,我差一点就冻死在了冰原之上。”
灰袍人有些唏嘘,随后看向了亚瑟。
“比起这些对于恩德镇的行动才是首要问题,所以你为什么会同意这个呢?让一个来自猎魔教团的猎魔人去负责,你应该清楚秘血是个什么东西,那个猎魔人就是个行走的污染源,一旦他失控威胁性会无比之大。”
“对,可是我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
亚瑟淡淡的说道。
“但你甚至没有见过他,亚瑟,难道说你现在也被什么所谓的直觉引导着吗?那种东西是可以被欺骗的。”
灰袍人对于亚瑟的行为很不满。
“我知道,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还记得我们在七丘之所堆积了六年的情报吗?我们的情报部门终于破译到了关键的地方,说真的这一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究竟有多复杂?”
“很多。”
亚瑟的声音似乎带着钢铁一般,他看着那被灯光映得瑰丽的池水,差分机急速运转,摩擦产生的热量依靠绝缘液散热。
“其实我们最开始就有一个判断上的错误,比如七丘之所封禁了六年,你应该清楚那个地方有多小,随便撒泡尿说不定下面就埋着一位红衣主教,而六年的时间里都足够他们把整个城市翻一遍了。”
亚瑟感叹着。
“六年的时间啊,哪怕逐一排查,也能将每个人的身份查明。”
灰袍人神色凛然了起来,他意识到了不妙。
“我们的眼线被策反了?”
“差不多,根据他们的交代,在第二年他们就暴露了,但福音教会没有有杀他们,只到最近才放他们回来,还是带着情报回来。”
这才是亚瑟最搞不清楚头绪的地方,他说道。
“这是福音教会故意交给我们的情报,他们希望我们知道这些,我们与福音教会断绝联系太久了,这是他们试图重新联系在一起的示好。”
“示好?”
灰袍人不屑的笑了笑,“我可不认为那些神棍会那么好心。”
“可这是事实,甚至说在几十分钟前我们刚收到一封来自七丘之所的电报,电报里,那位新任教皇表示了重新建交的意图以及关于妖魔知识的分享,如果说上一任教皇是个铁腕执政者的话,这位教皇反而像只诡狐,我根本不清楚他的目的。”
听着那足以撼动西方世界格局的信息,灰袍人微微点头,可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仿佛海面巨大的阴影下跃出太古的怪物,带着惊愕与恐惧,他看向了亚瑟,那冰冷的眼神里尽是肯定。
“等等!你是说新任教皇?”
早已料到老友的惊恐,亚瑟再次肯首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悠远与沉重。
“没错,福音教会的第三十六任教皇。”
“赛尼·洛泰尔。”
旧时代已逝,新时代轰鸣而至。
……
“真是美丽的景色不是吗?我父亲总说我很幸运,我出生在了两个时代的交接之际,已经固化的旧阶级会被扫进垃圾堆,崭新的一切等着年轻人去掠夺,蒸汽科技,东方,财富,新时代里值得的东西太多了。”
孤独的灯塔之上,红隼迎着猎猎的海风,俯瞰着那扭曲狰狞的大地,就像感悟人生一样述说着。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诗人,准备跳楼已死明志。”
伊芙毫不客气的说着,可红隼一脸悲痛的转过头,看着伊芙道。
“比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我觉得还是跳楼死比较痛快。”
“呵,与其怎么死,你倒不如帮帮忙,你想死我可不想!”
伊芙说着怒斥了起来。
两人正处于灯塔的塔顶,那明亮的灯光散发着和谐的炽白,或许那诡异的绿光也是因筑梦者而存在,现在随着筑梦者的死去也在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