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原本追击而来的联军大军,朝着东方撤退而去,弥漫的旌旗彻底的消失在了视野中。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一场牵连了秦赵楚魏四国的庞大战事,终究由秦军西渡汾水、联军主动后撤而进入了尾声。
乎乎乎——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荒野上的尘埃,光秃秃的地面上留下了满目可见的人的、马的脚印,无声的述说着萧瑟与寂寥。
远方偶尔还有零星的金铁交击之声隐约传来,那是双方还未收回来的斥候们依旧在展开小规模的厮杀。
但现如今,这已经不是大多数人关心的问题了。
轰隆隆!!
轰隆隆!!
伴随着地面的震颤,一万名秦军骑兵从西面荒原上靠了过来,嘈杂的马蹄声瞬间打破了萧瑟。
大军近前,一名英武青年脱阵而出,打马飞快的来到了赢钧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的禀告道:“校尉蒙武奉大王之命,率一万骑兵,前来听候大将军号令!”
“蒙武?”赢钧目光低垂,落在了面前英武青年的面容上:“你父可是上卿蒙骜?”
“正是家严。”蒙武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道,这样的问题他也见过不怪了。
但是,当面的赢钧闻言,眼底却是闪过了一道异色。
果然是他。
赢钧对于战国出名的人物知道之外,其余多数的人都紧紧只是耳闻,但是蒙氏的大名,赢钧却还是知道的。
蒙氏到了蒙骜这一辈开始,一直到子辈蒙武,孙辈蒙恬和蒙毅,一门四杰。
尤其是蒙骜更是一名才能不下战国四大战神的人物。
蒙骜历仕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秦始皇四朝,数次率军出征。
先后夺取韓国十余座城池、赵国三十余座城池、魏国五十余座城池,使秦国得以设立三川郡和东郡,并让秦国疆域与齐国相接,对韓国、魏国形成三面包围之势,为日后的秦始皇统一六国打下坚定的基础。
这样的人物,对于赢钧而言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更重要的却是蒙氏一族一直都是坚定的秦国派系,谁当秦王,他们就死心塌地的跟随谁。
他们非是忠于一家一姓,乃是忠于一国。
蒙氏更是数代都在抗击匈奴,若是日后进军匈奴,有蒙氏相助,日后平定匈奴也将更加容易。
想到这些,赢钧面上神色虽然不变,但是口中却是说道:
“上卿威名,本王子即便身居函谷也有所耳闻,今日你领一万骑兵就敢逼近楚赵魏联军,蒙氏胆魄不小。”
“不敢当王子夸奖,与王子单人独对万军的气魄相比,蒙武差远了。”蒙武有些受宠若惊的说到,但是望着赢钧的神色却是不由自主的亲善了一些。
这时,地面咚咚闷响,典韦手中提着双铁戟踏步而来,洪亮的声音随之响起:“哈!一万骑兵,若是黄歇等人知道援军真就只有一万人,说不得就要羞愤的撞墙而死……”
赢钧的嘴角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若是早知道是一万骑兵来援的话,他当时就立刻率军进攻。
但是,赢钧眼角的余光看着边上肃立的一万骑兵,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而边上的蒙武望着典韦目光一凝,脸上露出了惊容,赢钧一米八的个头在秦人之中都已经算是高大的鹤立鸡群了。
而此刻两米出头的典韦昂首阔步的走来,简直就像是一头洪荒巨熊,自带一股凶煞之气。
但是,蒙武旋即却是目泛溢彩的赞叹道:“如此雄壮威武,定是无双猛士。”
“嘿嘿!”典韦闻言咧嘴一笑,朝着蒙武憨厚的拱了拱手。
正此时,李存孝打马而来,跳下火焰驹,单膝跪地的禀告道:“主公,联军已经退出三十里之地,周围所有的联军斥候也都相继撤退,应当是真的退走了。”
言罢,李存孝朝着边上的蒙武拱手点头示意,后者立刻拱手一礼,丝毫没有因为李存孝骨瘦如柴的身形以及病夫一样的面容就露出小嘘之色。
尤其是边上有典韦做对比的时候。
赢钧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对于蒙武多了一份欣赏,这是一个人才。
旋即,赢钧就调转马头,对着众人下令道:“回军——”
话音刚落,马蹄踩碎泥土飞溅,人影已经如离弦之箭一样奔驰,随后轰隆隆的声音里,黑压压的骑兵洪流紧紧跟随……
……
汾水两岸。
除去向东撤离的楚赵联军,而西撤的近十几万大军不时离汾城数十里的原野上、山林间发出了欢呼之声。
“联军撤退了!联军撤退啦!”
“大将军回来啦!!”
“我们都可以回家啦!!!”
人声鼎沸,消息不胫而走。
黑压压的秦军士卒们无不沸腾的嘶吼了出来,宛如顷刻间卸下了肩膀上的沉重大山。
但是,所有的人笑着笑着却又哭了,旋即一部分的人奔走寻找一些草药给伤员包扎止血。
渐渐的,秦军庞大的撤退大军渐渐的沉默了下来。
战马在汾水两岸来回奔走,拖着一根根砍倒的树木过来西岸边一处宽敞的荒滩上,正在搭建起木台。
留在最后的王翦等两千多老卒围满了这里,握着武器,满是肃穆的站立,目光随着忙碌的人影移动。
一名名战死的秦军士卒尸体被抬过来,逐个的安放在堆好的树枝上。
面容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去。
天气寒冷的原因,多数人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不少人依旧保留着临死前怒目圆瞪的狰狞形象,寂寥的气氛下,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但此刻,却是只有悲壮和肃穆。
周围沉默的老卒们看着树枝上的遗体,以及后面还有许多因伤重死去的同袍,有人忍不住去擦眼角。
“哎,走了好。走了好啊!”
即便他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卒,此刻依旧心中发酸,眼眶发红的望向了天空,眼神逐渐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