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南一摊手道:“死者叫张思,无论是他还是车夫,都是长安城内的普通百姓,旁边不少人能作证,那名撞死人的车夫说他不认识张思,两人无冤无仇,车夫为何要撞死张思呢?”
“你问过马匹为何会受惊吗?”
“问过了,车夫说这匹马最近到了发情期,这一个月来已经受惊了三次,每次都是与母马交错而过时受惊。不过以前发情时,抽几鞭子就好了,他便没有在意,没想到这次发情的这么厉害。”
李芷盈忽然道:“马不是从三月开始发情吗?”
武承嗣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竟对马这么熟悉,他也是在军中待了几个月才知道这一点。
诸葛南笑道:“这一点我也问过他了,他说他那匹马以前是战马,因受了伤才转为驮马,也不知伤到哪里,发情期变得不稳定,很容易躁动。他是因贪图便宜,才买了下来运货。”
武承嗣道:“你刚才说这匹马这个月来已经受惊三次,前两次是在哪里受惊的?”
诸葛南愣了愣:“这个我倒没问,我去把他叫过来。”
没一会,那名车夫跟着诸葛南过来了,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从刚才中事故中恢复过来。
听诸葛南询问后,他想了想,说道:“一次是在崇贤坊,另一次好像是在……啊……是在怀远坊。”
武承嗣皱眉道:“那有办法主动引这匹马发情吗?就是说让一匹母马从它旁边经过,诱导它发情?”
车夫苦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可能性很低,它也不是见母马就发情,也要看对象,不然我根本无法用它运货了。”
武承嗣眉头越皱越深,本以为一定是那个道士在背后捣毁,现在来看,似乎真像一起意外事故。
也就是说,那道士真能看出别人寿命,而且不是自然寿命,准确来说,他能看到别人死亡时间。
武承嗣后背一凉,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不,绝不可能,一定是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只是自己还没有瞧出来罢了!
沉吟许久,他让诸葛南继续深入调查那名车夫和死者,然后将李芷盈送回李府。
回府路上,李芷盈掀开车帘,向旁边骑行的武承嗣说道:“武公子,你明天能带我去太平书院看一下吗?我一直想去一次呢。”
“你去那里做什么?”武承嗣奇道。
李芷盈笑盈盈道:“你那表妹既然能办书院,一定很有学识吧,人家很想向她讨教一下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武承嗣感觉李芷盈很爱针对太平公主,笑道:“她那是开着玩儿的,你不用和她比,她那点学识哪比得过你!”
李芷盈微微一笑,放下车帘,似乎对武承嗣的回答很满意。
将李芷盈送回家后,武承嗣独自回府。
此时已是酉时末,官员们都下了衙,故而来武承嗣府中拜访的人不少,有翰林院的王勃四人,尚书左仆射李敬玄,还有鸿胪寺卿萧嗣业。
听到萧嗣业来府,武承嗣微感诧异,本来他还以为萧嗣业会很恨自己,毕竟因为他到了左武军,萧嗣业才被挤到了鸿胪寺。
没想到他竟主动来拜访自己,想了想,武承嗣决定先去偏厅见此人。
萧嗣业是南北朝时期,梁朝皇帝的孙子,大约四十来岁,一张脸上窄下宽,像个水壶似的。
两人寒暄几句后,萧嗣业便亲热的和武承嗣攀谈起来,他见多识广,无论军事、政治、生活方面的话题都很能谈。
谈到后来,他开始大倒苦水,抱怨每天在鸿胪寺过的多么辛苦操劳,那些外国使节又多么爱惹麻烦。
“……那些外国使节不管怎么约束惩罚,依然斗个没完没了,不仅为了朝会位次天天来鸿胪寺问个不停。甚至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也能干上一架,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来向公爷求助。”
武承嗣道:“如果他们敢闹事,直接按照大唐律法处置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