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头花发白,由于长久没打理,胡须蓬松如乱草,身披破布,勉强遮住腰间,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双腿枯瘦。
乍一看摇摇欲坠,但仔细看来,僧人双眼璀璨莫名,像是击破黑暗的明灯烛火,令人见了无比依赖。
“前辈!”
圆通双手合十,恭敬行礼。
老僧回敬释门礼节,“大师!”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但贫僧无法回答你!”
圆通一愣,笑着问道,“前辈果真非凡,无需发问,便已明白贫僧来意。”
老僧叹了口气,“贫僧曾以为,开凿这座石佛,本是一桩功德无量的事情。”
“但到了后来,却生出疑惑,石佛是什么、功德又是什么?”
“心一乱,便什么也干不成!”
“后来,渐渐静下心来,索性不去多想!”
圆通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前辈开凿石山,此为修行。”
“修为无目的,只为验证我心。”
“可是,前辈和一众释门同道们,日复一日修炼,难道竟无止境?”
老僧摇摇头,“修行便是修行,心无旁骛才有成效,何必旁生枝节!”
说罢,老僧回身,低身挑起一担土石,继续往远方运去。
圆通站在原地,沉浸现场的劳作中。
石佛山中,人人都有各自的命运轨迹,释门修行者们,求内心之道,而匠工们,则是要开凿一座举世无双的大佛。
“果然,我的成道契机,就在这石佛山中!”
圆通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头顶日月轮转,不知昼夜。
渐渐地,他身上累积露水,积累无数灰尘,半月之后,全身染遍石灰,却一动不动,仿佛岩石刻出的雕像。
起初,还有人提出疑惑,但久而久之,众人便已习以为常。
毕竟,石佛山中僧人众多,经常有人在劳作中感悟,猛地停下来,就地打坐修行。
连释门的僧人,也没有多看圆通一眼。
时光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这一日,气候正常,日照正常,山上滚下落石,砸死了三个匠工。
劳作的僧人们,分出三四人,就地做了场法事,将尸体火化,托同乡人带回老家,继续进行劳作。
“啪嗒!”
一声细微的裂痕响起。
起初无人注意,但接下来的变化,如同石破天惊。
圆通打坐的地方,猛然碎石飞溅,一道人影走出。
“你看……”
一名匠工惊恐发现,圆通没走出一步,身形就增高几分。
而他的脚步,直朝着石佛山走去,坚定无偏移。
“站住!”
一名僧人见状,拦在圆通面前,“你要毁了石佛么?”
此刻圆通,已然有十人高,俯视这眼前拦路僧人,笑着说道,“猜对了!”
当场一片哗然。
对此地所有人来说,无论僧俗,都将开凿石佛当成毕生信念,决不允许有人摧毁,甚至有半点损伤也不行。
“大师,你疯了吗?”
“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