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动作就是很快,不知她哪儿来的消息直接查到了任玄的府邸,率先派了一队人马将任玄的府邸全部团团围住。来者玄衣金甲,骑着的马匹也都是上好的汗血宝马,阵仗颇大,任玄眯眼一看,是王宫城内的禁军。
看清来者身份时,任玄愣了一愣,长公主好大的阵仗,就连王宫内的禁军她都能调动的起来。
就为了区区一个小女子,她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站在为首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他从马上跳了下来,手执长剑,一身金甲,长相颇为秀气,眉宇之间也没有将领该有的杀气。
相反,他好像十分的不情愿,甚至还打着哈欠,像是睡的正香却被临时抓起来上夜班一样整个人都是烦躁的。
他大跨步的上前来,冲着府门前守门的小厮道,“你们家主子呢?抓紧叫出来。”
小厮们对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他们哪儿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和这样不拘小节的来客呀?三更半夜的,原本小厮也是困的不行,可是一见眼前这景象,直接给吓精神了。
任玄原本还想让周瑶从后门走,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府门都被堵住了,更何况后门偏门和余下的几个门?他们定然是将府内围了个遍,怕是现在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赶紧将周瑶向身后一拽,头也不回低声说道,“你回房间躲着,不要出来。”
任玄整理了整理衣裳,走上前去,从府内的大门开了的一道缝中挤了出去,脸上挂着疲惫的困意,他演技贼好,脸变的极快,仿佛刚刚精神的不是自己。
“这是出了什么事呀?官爷。”任玄一脸不理解的嚷嚷道,“这整个江都城我还没有听过有王军大半夜扰民的先例,可真是奇了怪了,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领头的少年脸上同样泛着困意,他似乎不愿意同任玄多讲,只是淡淡的道,“奉命抓人,劳烦您配合一下。”
他好像不是在请求,而是在下通知,在命令。
“抓人?抓谁?”任玄装傻道,可是对面同他对峙的少年并没有搭理他分毫。
甚至他长剑出鞘,将马留在一边,要往里走。
“您哪位?”任玄一个箭步拦住他。
少年想也没想便一掌推开了任玄,“在下禁军贺年,叨扰了。”
他的手劲极大,一掌便给任玄推出去好远。任玄知道这些都是王上的心腹,直属王上一人管辖的麾下,他知道自己不能与之起冲突,只好压住自己的内力。
贺年?任玄在脑海中极力搜寻这个名字,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个不经常暴露在大众视野中的贺年,是江都守备贺家的小公子,任玄知道禁军的首领不是他,关于他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他何官何职自己还真是不太清楚,可是为何今夜是他带领禁军来自己府上抓人?
贺年不留一丝情面,也没有一丝想要商量的意思,他推开任玄,就径直往府内走。
“贺小将军,您可知这府邸是我任某人的私人住宅,您手无搜捕公文,在半夜三更的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来我府中抓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些?”任玄跟在他身后企图拦他,可是偏生这贺年武功又高,任玄不能真的同他打起来到处得罪人,只能在他身后念叨着。
任玄心中暗骂明汲的不准时,一开始是让他搬救兵的,可是这救兵不知道搬哪儿去了,自己这边先遇到了问题。
贺年嗯了一声,竟然有些同意任玄的话,他脚步不停,反问道,“没有又如何?我是奉了旨意。”
“奉了旨意?”任玄有些无语,“奉谁的旨意?任某人可知真假?况且我任某人平日里完全是良好市民一个,不知何时得罪了官家,可要这样无缘无故的对待平头百姓?”
“奉谁的旨意又与你何干?”贺年反问道,“你府里藏着的人得罪人了呗。”
“没有公文您不能抓人呀!”任玄忍无可忍,见这人比自己都听不懂人话,直接跳到了贺年的脸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可是任玄失策,即便是挡住了贺年的去路,也挡不住他身后的禁军护卫。
他们像是提前得到了授意一样,进了府邸便一窝蜂的涌入了各个院子搜查,任玄拦住了贺年根本就没有用,他分不出身来拦这些个人。
“能不能抓人的你说了又不算。”贺年挑眉,忽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视线看向任玄,“您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任老板呀?”
他看着任玄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中透露出来些好奇,“我可是听闻这传说中的任老板有九臂六首,身高八丈,从不听人言语,年已花甲,却能在这江都城中黑白道上都只手遮天呼风唤雨,想必定是什么牛的人物,可是现在看在任老板竟然如此年轻,看来这传闻也不尽属实呀。”
贺年冲着任玄靠近了些许,二人之间的脸距离很近,任玄清楚的察觉到少年呼之欲出的热气,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分外别扭。
任玄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不尽属实?贺大人的意思是还有属实的地方?”
“是呀。”贺年笑笑,“听不懂人话倒是同传闻中的如出一辙。”
任玄顿时吃了个瘪。
他心想,真是怪胎。
但愿周钊留下的护卫能够抵住这些禁军,然后顺利的带周瑶逃出去,否则,那可真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可是任玄心想这种几率大概几乎为零。
因为没有人能拦得住禁军,周钊带来的人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敢更不能在禁军的面前放肆。
在这江都城中万万不能得罪的有两种来客,一是王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大太监来传王令,二就是禁军抓人。
虽然没有公文,可是禁军,不是一般人能使唤的起的。
在禁军的面前放肆,就几乎是等于直接打王上的脸。
谁敢打王上的脸?
想必贺年此次来,定然也是受到了王上的示意。
“贺大人,任某人怎么记得禁军的首领不是您呀?”任玄想了想,还是轻声开口问道。
“你管这么多。”贺年冲着任玄笑笑,他对任玄似乎有些客气了,虽然话语中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嚣张跋扈,可是态度总算是缓和了些。
任玄一瞧,觉得弄不好还有商量的余地,他便赶紧企图开口协商道,“贺大人,是这样的,您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半,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有禁军半押着一个人便走了出来。
任玄没有听到打斗声,他们动作很快,若是周瑶藏起来,定是没有这么快找到的,这好像是周瑶自己主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