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的湍流在翘崖上方奔腾,它们响应“水神”的号召而来,铸就了禁咒级别的破坏性法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哪怕放在神话时代末期,或者说众塔之国和世界之环的战场上,这个级别的禁咒也足以决定一些区域战场的胜负走向。
放眼整个奎尔大地的历史,至少在这一纪元,只有禁咒能对抗禁咒。
可现在,有凡人以手中长剑和血肉之躯击溃了成型的禁咒,史无前例。当然认真追究起来,战场上有龙化的盖乌斯这种高端可利用物品,也有思路非常清奇的高阶大法师出谋划策,更有古老的誓言和庇护在冥冥中发挥作用。但人类这个种族向来擅长借力打力,无可厚非。
真正重要的是,近至翘崖和莹湖营地,远至冒险者小镇和西南山林中的移民,众多的人所见证的,无畏的骑士们和他们的君主逆风而上的身姿。
正如后世吟游诗人们所传唱的歌谣:
“龙眷的皇帝执剑在前,
荣耀的骑士聚集在他身边,
剑与铠甲燃起不熄的火焰,
闪耀泽尼尔的山巅。”
歌谣中“龙眷的皇帝”是图流传在后世的称号中,比较为一般民众喜欢的一个,比起正统的谥号“高皇帝”,这个称号显然更酷一些。只不过,民间认为这个称号是“第一次神圣战役”中出现的“邪龙”被图“击败”,故得名。
与事实可以说压根就是反着的。
但图现在可没空关心几十上百年后的人们怎么想,他正站在翘崖南端的高台上,平时用于传布政令的地方。这里是整个翘崖最显眼的位置,俯瞰整个阿什兰旷野,如果使用法术,在冒险者小镇中也能看到他。
因此,他用绝大的意志力逼迫自己笔直地站在那里。经过连番的冲锋、坠落和被元素流炸飞,现在他感觉浑身的骨骼肌肉都碎成了一寸一寸的小块,别说站稳,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在哪里。所幸他还有把巨剑,插在地上剑柄都和胸口一边高,把大半的体重压上去的话,图还不至于软倒在地。
而他的骑士们,也纷纷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他们有坐骑可以扶,这让图很羡慕。
至于他的烈焰马,陪着他承受了最猛烈的几次雷霆,现在正口吐白沫地晕在旁边。从它还在起伏的胸腔来看,一时半会死不了,生命力强得很。
图扫视了一圈已经无力排成阵型的骑士团,以及正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族人。是时候为今天的战斗下结论了:
“我们,胜利了。”
他很想用超凡力量把自己的声音远远地送出去,很想让自己句尾的语气高扬起来。但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最后说出来的话,只是平淡而低沉。
我们胜利了。
战胜了天灾,活了下来。
从云峰汇聚,到拨云见日,前前后后不过数十分钟。如同一个短暂的幻梦,恶意倏忽而来,又飞驰而去,却留下了无比真实的记忆。
骑士们无力地倚靠在各自的坐骑或武器上,相互笑笑,而后又因扯动了伤口咧了咧嘴,或因想起牺牲的同伴而闭上了眼睛。
有杂乱的议论声在人群中蔓延,从小到大,从少到多,人们相互确认着事情的原委,试图抓住飘渺的真实感。
忽然从某处爆发出一阵哭声,短暂地让人群寂静下来。
又有不知何人呢喃着心中的问题:
“结束了?”
“我活下来了?”
终于,有人欢呼起来。
“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
后世的吟游诗人穷尽了最华丽的辞藻最动人的韵律,试图描摹那惊天一战,试图勾勒龙眷皇帝的形象、骑士们的勇武和当年人民的高尚。
可事实是,何须勇武高尚?何须辞藻华丽?
只有一句最简单的话,能直抵人灵魂的深处:
我们活下来了。
这是最值得欢呼的事情。
这一天,泽尼尔人在他们皇帝的带领下驱散了头顶数百年来的诅咒阴霾,飞禽走兽,山川湖泊,以及天空中久久不散的元素洪流共同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