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之前一直很担心,所以才一直没上奏章请立我为世子对吧?张宁腹诽一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话完全是废话。
“刚进府就让人去叫你回来了。来,咱们父子到书房说话。”张勇一把把住儿子的手臂,朝书房走去。
张宁顺着他的脚步,和他一起去了书房。
进书房,关上房门,张勇神神秘秘道:“告诉为父,你怎么做到简在帝心的?”
“怎么了?”张宁不解。实在是张勇的神情太有问题,由不得他不问。
“陛下只信任王振那阉人,除了王振,谁也不信。他怎么突然这么宠信你?儿子,你不会……”张勇说到一半吞吞吐吐起来。有些话,他放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敢对任何人吐露,今天回家,当然要当面问儿子。
张宁转念便明白张勇话中未尽之意,失笑道:“父亲说什么呢?陛下和钱皇后夫妻情深,儿子是凭实力赢得陛下信任的。
儿子是今年唯一一个通过校阅的勋贵子弟,进了锦衣卫后,献遂发枪和弹丸的图纸,劝陛下收取商税,又第一个交税,如今户部每天派人去应天府收税。光是商税这一项,就为朝廷带来数不清的银子。”
没错,周平等人现在还在户部收税。招募帐户先生的告示还有效,十天举行一次考试,通过的人为周平等人打下手,考察一段时间后再行接替周平等人的工作。现在报名的人不少,通过的人却不多。
“你做了这么多?”通过书信,张勇知道儿子通过校阅,进了锦衣卫,在宫里当值,也知道儿子搞了个纺织厂,陛下御赐牌匾。
他名下几间商铺交税他是知道的,管家老关写信告诉他了。他却不知道这条计策是儿子所献,更不知道儿子献什么遂发枪和弹丸的图纸。
儿子怎么这么能干?他凝视儿子,见他依然稚嫩的脸庞上充满自信,不由感叹:“三年不见,你长大了。”
怅然若失之意充塞胸臆。儿子长大了,再不是那个顽劣的孩子,已经建功立业了,他也老了。
没看出异常就好。张宁的精神一直绷得很紧,张勇任何细微的表情和眼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见他感叹,放心不少,笑道:“儿子长大不好吗?”
“好是好,为父也老了。”张勇一捋胸前的大胡子,苦笑道:“为父还自夸臂力过人,却不想已是年过四十了。”
他今年刚好四十岁。唉,不服老不行呀。
“父亲一点不老。”张宁笑道:“如果父亲不留这么一部大胡子,只在上唇留两撇修剪得很好看的胡须,肯定能年轻十岁。”
“哈哈哈,我儿子会夸人了。有这个本事,到哪都不吃亏。”张勇开心大笑,笑完道:“为父又不是刚留胡子那两年,哪能只在上唇留什么小胡子?你当官、升官,咱家都没大肆庆贺,这次为父回来,一定要好好摆一次酒。”
来了。张宁笑道:“父亲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你高兴就好。
“老关呢?怎么没见他?”张勇兴致很高地道:“摆三天流水席,唱三天戏,不,五天大戏。这礼么,咱就不收,咱家不缺这点钱。”张勇大气地道。
你不收怕是不行。张宁无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