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擦了擦脑门儿上那不存在的汗水,林斯特满意的扫视了一遍这确乎是精确到厘米级对称的正方向,转过头来希望获取自己这个强迫症同伴的赞赏,却突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腿,一边呆呆地看着田地一边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
【!??诶诶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咋就哭了?】
“啊?哦!对不起.......失态了......”
反应过来的魔女连忙低下头擦拭起眼泪,却不知为何却越来越有止不住的趋势,竭力压抑着抽泣,却宛如决堤的大坝一样越哭越大声,到最后甚至在林斯特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父亲是个战士,在有了她之后就从前线退役回到家中务农,年少的她虽未下地,那种庄稼汉的动作却是已经牢牢刻印在她的记忆里了。
而就在刚刚,林斯特抢走她的锄头让他好好休息时,她才终于有闲心静下来思考些问题,没来由的,一个数字就浮上了她的心头:
一百年了,自从他父亲为了保护她而死,将她交给母亲抚养,在地狱独自奋斗以来,已经整整过去一百年了,这一百年间终日都泡在杀戮生存与仇恨之中,连父亲的脸都忘了大半,直到现在陡然看到了白骨骷髅的姿势才想了起来,进而想起了人生最初的十年时光,瞬间无数滋味涌上心头,一下子就把她构筑的心理防线给冲垮了。
再怎么封闭心灵谨慎行事,她也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女孩儿,一百年来所遇到的每一个堵塞每一场危机都在她的心里残留下了些许阴影,日积月累下来,到现在突然一下爆发,让她想止都止不住了。
林斯特不知道她的这份过去也就无从劝阻,面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儿,他在成为亡灵后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抓耳挠腮......哦不对,抓头骨挠脊椎地想着法儿逗她开心,但都没有取得什么好效果。
万幸的是这场情绪宣泄来得快,取得也快,知道该如何调整自身情绪的巴尔斯在痛哭的第五分钟时就差不多把心中的郁结排干净了,开始慢慢收敛敞开的情绪,重新构筑起理性的壁垒。
抬眼看着面前,把脑袋拆下来抛着玩杂耍,企图通过搞笑来缓解气氛的林斯特,魔女小姐忍不住破涕为笑,久违的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哎哟!笑了!真的笑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可爱姿态闪瞎了狗眼,林斯特手上一个没接稳,脑袋就这样轱辘轱辘地滚了开来,不偏不倚地滚进了一个被野草所隐蔽着的地洞中,再也没了踪影。
【......】
“.......”
【卧槽!我的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