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甲胄长矛兵,倒也算是尽职尽责,如此这般,都能守在那两具尸首旁,本就是挖掘不出任何线索的死人,本就是再无任何意义的腐朽。
这几个长矛兵听着楼上的哭啼声,也想破口大骂,骂一些恶毒的粗鄙之语,奈何碍于身份,也是不敢造次,他们的那位头子,可是出了名的钢铁身躯,煤炭脾气。
若是不顺他的心意,事后训责事小,若是要禁闭扣粮饷,可就得痛心死了,若是头子今天揪不出幕后黑手,那么少不了要拿部下开刷,是要屁股挨板子的。
那就不是丁点粮饷的事了,那家伙,一旦被打上,可是十天半个月不敢屁股挨着板凳的,就是去讨花酒喝,都不舒坦。
于是乎,为了不惹那位头子不顺心,这群向来懒散的甲胄长矛兵,也是被治的服服帖帖,不得不喟叹长矛兵头子的铁腕手段,着实是树军风。
那个帮工伙计,哭声延绵,起先的雷声般大,转而变为低声啜泣,虽是换了举动,可他终归是在哭泣,也不知哪些泪水,他储存多少年,而今一下涌出,倒是将他得粗制布衫打的湿透,就如同淋雨一般。
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着实看的人惊心动魄,真怕他哭的太过于较真,把那脸都哭花,哭出两条血痕。
他再度四下环顾张望,还是见没人前来理睬他,他当即止住哭啼,令人咋舌,帮工伙计如同收放自如,以如此天赋,可是能练剑的上好胚子哩。
帮工伙计似乎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态,一个大汉子,哪能这般做作,先前满脑子空白,如今倒是缓和过来。
强装镇定道,“我要是犯事的人,早就给那群军爷带走了,哪能一个人在这儿独坐,如此说来,我就是清白之身。”
说到清白之身,帮工伙计不知晓为何又慌神了,那些个庖厨被带走,莫不是犯了事?帮工伙计喃喃自语,“好家伙,平日里看着只会乐呵呵炒菜的人,也这么惹是生非,就和那个格格不入的小二一样。”
和那个小二一样,帮工伙计咦了一声,虽说今天自己有些失态,可被带进去的人他都认的清清楚楚,一个都没走眼,怎就不见那个好事凑热闹的小二。
帮工伙计释怀,“也对,那家伙好事归好事,可骨子里怕的很,只是强装一副好事模样罢了,此时此刻,说不定就待在那个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呢。”
想到那个小二,帮工伙计笑得相当张狂,如同一个疯子,那个笑声,太过于刺耳,不知他是故意如此,或是仅为缓解紧张,这笑声都太过于使人毛骨悚然,如同住在阴森森的坟墓中一般,四周都是孤魂野鬼。
饶是以那两个站立的笔直的甲胄长矛兵,也是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发毛。
长街上的过路人,更是远远躲开,宁愿饶一大圈路程,也不敢踏过那条笔直大道,谁人知晓那里面住的甚的孤魂野鬼。
帮工伙计笑完,气有些急促,当即脸红脖子粗,大口喘气,但一想到那个怕死的小二,帮工伙计整个人的胆魄忽然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