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作揽客营生,嘴皮子多半是有些火候,当即软硬兼施,更是许诺诸多遥遥无期的美事,终归是打着想念妻母,告老还乡的名头脱身。那小二倚靠门口,含泪相送,少见的掌柜带有人情味。
掌柜做事谨慎,恐将是密谋计划一番,他趁日头正旺,徒步西南走去,至于所去何处,他心中也没个底,终究不要待在这洗剑池能染指的方圆中便好,走远些,再雇车马。
至于适才满嘴的妻母,多半是随口胡诌的,这一个单身汉子,光棍打了三十年头,都是在青楼女子肚皮上过夜,用他的话讲,娶妻不过是传宗接代,至于老母,早就在数十年前瘟疫中暴毙。
不得不说,这个掌柜也算是厚道,除开清点自身财物后,再不动财库一分一毫,自然,不囊括先前那白银万两。
掌柜名门上做了冤大头,自然无人知晓,他落户青州后,另一位“恶贯满盈”的冤大头接盘赝品琥珀。正所谓:时来运转。
暮色,随逐渐燃起的烛火,降临天穹。先前布置好的镂空雕花灯笼,作一线隐隐绰绰,想来做工精妙的人,方才能呈现如此技艺。
一条大江,上漂莲花灯,源头,是一位素手蒙面女子,隔远处看,女子似一块万年冰川,全无温热。
龙咀自然是朝向人影密集处行,这家伙脑子某时灵光,却有些显摆嫌疑,如今囊中鼓鼓当当,他不花个干净,总觉不痛快。
修缮已久祈求风雨的五龙桥,此刻万众瞩目,精彩纷呈的旋转花灯,并非死板系固绳索上。不时惹来女子一阵娇笑。
柳晨生望着蹑手蹑脚的龙咀,不必多说,这家伙怎会错过占便宜的事,本该是其乐融融的氛围,只听一声轻呼,人群中,一女子持扇将打,只是放手打下后,那位皮厚的登徒浪子依旧那般无赖笑。
女子见奈何不得他,又掩面而泣,由小泣转嚎啕,引来围观人,至于女子掩面,早就让那登徒浪子脱身去,能做此下流事的,无非那位清瘦剑客。
柳晨生苦涩笑着,喃喃道,“女子胸前三两肉,就真当这般好摸?”
龙咀忙不迭道,“世间美妙,莫过于此。”
柳晨生挖苦,“你何不如集市买一斤猪肉,夜晚抱之入眠,岂不美哉。”
清瘦剑客回应,“此肉非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