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生答应一声,驭剑而行。好家伙,这杨星内力运转,竟以肉身接剑,长剑斩下,传来短兵相接的微响。敢情血衣教是以横练功夫为尊。江湖中盛传的金刚不坏,想必与之“师出同门”。
柳晨生倒也见识过空手接白刃的手段,是个鬼祟的强人,奈何功夫不深,被白君笑一折扇杀死。
柳晨生轻笑一声,不再驭剑,复将剑收回手中,行一出《游龙九式剑录》,一式三十四步,九式出,动多停少。剑剑斩击在杨星的钢筋铁骨上,却如泥牛入海。
打将许久,柳晨生收剑入鞘,抱拳说道,“杨兄这身横练功夫太过霸道,我破不了。”杨星报以微笑,也未多说什么。虽表面上柳晨生占不到便宜,可吃亏也只有杨星知晓呐,剑剑相加虽不能破防,却是将自己震的心血翻腾。
时日如白驹过隙,却未有人能牵住这匹狂奔的马驹。已至深秋,光零的树枝上,还有那么几片残叶倔强着。散落一地的枯叶,堆叠起来很是厚重。如一床席被,静静躺着。等候初冬,将它腐朽在根下。“落叶归根”想来就是这般吧。
天地间,终归有这么一剑,斩断那块奔流不息的水幕,虽是片刻,却也足够盘膝驭剑的少年郎笑上许久。
在这儿待久罢,没来由一股与世隔绝之意。柳晨生真怕去登州后,人都老喽,跟杜老头一个德行,终日佝偻。少年郎已经打量离开,天明后,一番吐息纳气。山下,杨星以等候多时。他轻笑道,“要走?”
柳晨生点头示意,与杨星的目光一同望向远山,那背后是登州地界。繁庶的车水马龙。柳晨生走了,未回头,顺着溪流而去。终归剩杨星一人。他忽然开口道,“柳兄弟,终有一日,我也会去那座江湖。”
柳晨生身影一顿,仍然未回头,只是将手轻轻扬起,挥了挥。继续行去。
杨星也回头,两个相处一季的好友,此后各在一方。有缘无缘,却又是一说。
大雁早已南飞,长空少去几分点缀,难免有些许落寞,那条小溪流啊,却少去以往的几分欢愉。
本该落叶已尽的时分,却顺流飘下一片枫叶,仅一片。柳晨生弯腰撵起。
渝河湾有伊人望远方,喃喃道,“你啊,带走整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