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吐纳很是入神,二十四小周天循环完毕,却又行一遍。体内衍生内力后,显然更有耐性与持久。
明月接班,日头似乎喝醉喽,昏昏沉沉下山去。柳晨生方才从吐纳中醒来。内力是地基,万物之始。剑术是衍生,外家功夫。
柳晨生取下枝头上晒干的衣衫,穿衣提裤。他走至观音庙,里面早已被藤蔓爬满,已没有昔日的香火,冷清的很。那尊观音菩萨面前有蒲团,柳晨生轻手拍去厚重得灰尘,也不知落了多少年。今日才知这个蒲团是红色。
一人一刀便将这大教覆灭?柳晨生愈发不信。即使是当今的剑道十首李遇芝,也未有这般手段,那可是妥妥的剑仙啊。那位持刀的,境界如何?
血衣教昔日的地位,仙人该有吧,圣人该有吧。脱俗,超凡的不计其数吧。即使是十年隐世一出的洗剑池,想必也未有这般阵仗。江湖中的绝顶,莫过于此。
晚钟响了,细微的震动。落在柳晨生耳中,犹如响起炸雷。那尊铜钟,可不是山风能撼动的。除去山鬼诡异一说,那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可偌大遗址,三更半夜,谁会来此?不是山鬼,就是冤魂。
柳晨生剑已出鞘,跃至房梁上,四处张望。外面还是那般漆黑,只有晚钟轻声敲打着。仿佛在诉讼那段往事。
柳晨生朗声道,“在下途径此处,无心叨唠,留宿一晚,天亮便走。”钟声停了,似乎和没发生过一般。
山中群狼无故对月嚎叫,叫声凄惨,此起彼伏。门外枯树上栖息满枝黑鸦,受惊吓般四处横飞。
山风至空谷中灌来,声响很大啊,冷飕飕的。门外有叩门声,也不知是风刮的,还是灰暗中见不得光的。
忽然,观世音菩萨庙宇瓦顶传来人声,飘飘然说道,“阁下不嫌弃这是非之地,留宿便是。只可惜在下不能尽地主之谊,甚是惭愧。”
柳晨生自然不信鬼怪神佛一说,在江湖,只有人。有人便有江湖。他拱手抱拳道,“在下柳晨生,往越州去,今日打搅,日后必登门拜谢。”
瓦顶上的人沉默了,也不知是什么令他陷入沉思。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越州啊,那里有位使刀很厉害的角色呢。可惜啊,他淡出江湖了,如今得江湖很不像样。”说到这,他的声音方才有些许情感,有些许波动。他又停顿许久,方才说道,“我啊,在此守候许多年喽,上次有人路过,被吓成痴呆。”说道这,他又停顿。不知是不是许久未与人谈话,显得生疏,需要适应。
很久后他才惨然一笑,“那位持刀的,还是他屠教时,我才认识的呢。”,这一笑啊,似乎憋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