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
她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
无法治愈,只能化疗。
父母怎愿看自己的孩子坐吃等死?
他们四处求医,走南奔北,却一无所获。
连国外就医的老同学都望闻而叹。
父亲终日愁眉不展,
母亲泣不成声,
好好的一个家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一片乌云,来了。
迎接她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狂风暴雨!
终于这一天,
她昏倒在了学校,
父母悲痛欲绝的办理休学手续,
回家时,
余光瞥到一个黑影,
他出现了。
蓬头垢面,
一身油渍布衣,蜡黄的脸闪烁出长期营养不良的信号,
瘦骨嶙峋的身板,
唯独那双眼睛——坚定不移。
母亲诧异的盯着他:“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
“让我见见她。”他打断了母亲的话,冰冷,刺骨。
瘦小的身躯隐匿着一股锲而不舍的力量。
他关上门,
看着她安静的躺在床上。
笑了,
轻轻的刮着她的鼻子:“还没当我媳妇儿,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掏出一个药片,
小心翼翼的放入她嘴里,
宁静的南方小镇上演着丹麦的童话故事,沉睡的公主被东方的王子轻吻,
慢慢的睁开眼,
屋里,
空无一人。
“以后每个月我会来一次,这些药,每天一片。”
他走后。
她活了。
父母不顾一切,拿出了所有积蓄。
他摆摆手:“至少你们还能吃着热饭,睡着温床,而我爹娘呢?所以,记着我的话。”
两老人跪在地上,涕泣滂沱。
从此以后,
她每天都皱着眉头吞着那怪味药丸,
父母告诉她,那是钙片,她天生贫血。
她抱怨的点点头,重新返回校园。
可哪有少女不爱美,
青春期,
她感觉自己会胖,会起痘痘,都是因为它。
平时每一根青菜都小心翼翼,
更何况还在补钙?
她倔强的、悄悄的藏了起来,
直到再一次晕倒在学校。
父母大发雷霆!
在她卧室里翻到一个玻璃瓶,里面竟塞了整整半罐子!
父亲痛心疾首,抬起手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最后狠狠的抽在自己脸上。
那一粒粒红色药丸,
你以为是什么?
那是别人的血,别人的骨髓啊!
她委屈的缩在床脚,哭的撕心裂肺,却依旧搞不明白。
那么,你就一直当我的小傻子,好不好?
他站在门外,
一头白发。
算了算日子,她该上大学了。
他拍着父亲的肩膀,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后,
提前两个月,
他推着破破烂烂的手推车,
来到她的大学,
灯红酒绿,门口的法拉利接着一个又一个充满幻想的女孩,
他蒙着脸,
生疏的挖了勺面。
一直等到这一天,
她入学了。
他低着头,将药丸藏进了火腿肠,
她犹豫了。
吃吧,媳妇儿,这味道,这口感,我可是练了无数次了!
他的手在颤抖。
和寻常的追求者截然不同,但——果然好香,她有些馋。
进校门口,
法拉利迷惑不解,
上前搭讪,
灰脸离开。
“妈的,表子还立牌坊?”刚摇起车窗,突然,一股滚烫的热油铺天盖地!
“啊!!”惨绝人寰的嚎叫。
“以后,你要在找她,我杀了你,记住,我就在这盯着。”他指着自己冰冷的双眼。
当天夜里,
他被打断了腿。
法拉利也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撇撇嘴,
他依然蹉跎的推着沉重的铁车,
丁玲哐啷的散架声不就是幸福么?
她每天的能吃上自己亲手做的煎饼果子,
那里面,包裹着自己的血,
孕育着爱的希望。
你的每一口,都触碰着我的心。
他无数次在黑暗又油腻的冰冷中幻想这么一个场景,
雪夜,他单膝跪地,右手捧着她最爱的红玫瑰,左手拿着一个戒指盒,她一脸幸福:“别闹了,那么多人。”
他偏不,歪着头:“那你到底答应我不?”
她脸颊一抹红晕,点点头。
周围,人声雷动。
回家的路上,她看着他微驼的背影:“老头子,都几十年了,下个纪念日,就换个方式吧。”
可是——
为什么,
你连第一次都愿意不等我。
我知道,你没有爱过任何人,也许我会是第一个,我怕我做不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于是,
我这辈子只做了两件事,
做煎饼果子,
和爱一个人。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一场雨毫无征兆地来袭,坠落了飞出窗外的纸飞机,静静地打在冒尖的草地上,浸出了黑色圆滑的墨迹,像岁月里曾留恋过的鹅卵石,透析出童年的影子,那些对着蒲公英念叨的名字,宿命般地接受着蒲公英一样的命运,像写着天真童稚心愿的漂流瓶,终于无迹可寻,只是倾心岁月的静好,和记忆里那道不具名的忧伤。
愿我三生烟火,
换你一世欢颜。
没有对不起,
只有,
我爱你。
(三)
他们都错了,
大错特错。
她并没有死,没有出车祸,更没有跳楼,而是在约会的前一个小时,他们睡着了。
但思维却进入了一个名叫“玲珑”的游戏里,
这场游戏让他们彻底相爱,
他们醒后,相互拥抱着彼此,决定用毕生心血玩好这场游戏,感谢它,带给自己爱情。
漓漓烟雨落在了这座城市的街道向晚,天气像走了音的弦,前昼是一米阳光,透过木格子窗;后夜是三更清凉,不话而钻屋入巷。
灯火外的黄叶,萧萧又瘦了几夜,调不出依稀的轮廓,只是颜色早已干涸,飘忽着在死生之间穿梭。
晓月,梅边,看雪,脚下的旧时光,在烟火璀璨里躲藏,却只是当时知道的寻常。
毕业了,
她拿到了当今世上含金量最高的生物证书,却草草一笑,和他蜗居在不足五十平的小屋子里,
他发誓,要通过玲珑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她微微一笑,怀了李梦坤。
他的聪明,她的努力,让他们在游戏里叱咤风云,
成了当时最出风头的cp,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天,
她消失了。
只留下了孩子,
他奔溃了,找遍所有角落,寻求一切办法,最终却只得到一句话:想找到她,就成为最强玩家。
他茫然了,
他疯狂了!!
他的整个人生开始在游戏里渡过,
他和世界各地的高智商人才摩擦碰撞,
将他们虐得体无完肤!
他背着一腔怒火,不信任任何人,
在短短一年内,玲珑上出现了一个让所有玩家都闻风丧胆的名字--影子。
是的,
他在黑暗中,奔跑着,冲刺着!
终于,
他见到了她。
在一个地下实验室,
当头罩被摘掉后,他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然而,
还没来记得说一句话,
耳边一声枪响,
他感到喉咙一阵发甜,
在满脸诧异和思念中,
倒下了...
当再次睁眼时,
他发现她抱着自己的尸体哭,
身边一群黑西装,冷冷的看着她。
而自己,
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成了一头驴。
她悄无声音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的心狂跳不止,
他要等!
他一定要等!
等她的回答。
空气里透明着蓝色天空的味道,像青草丛中突兀的牵牛花,开败后无意间的松手,溜走了这一季的温度。
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下风景也显得孤单,如某部单色背景的微电影,几句明朗的措词,写意了异域里纷飞的枫叶,弥漫着埃菲尔金色浪漫的和谐,遇见一段错过的旧时光,却不再执著于花开或是花败。
夜晚,
她来了,
告诉了他一切,
她像个机器,被束缚在这里,做着日复一日的实验,
而玲珑的最终目的,是爱因斯坦的脑切片。
爱因斯坦死的时候,大脑被切下来一小部分,分成了7片,
而玲珑,要找寻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并且研制出能成功转接的dna生物酶,
从而,将他复活!!!
然而,这只是玲珑背后的其中一个目的而已,
她只知道这么多,
她告诉他,是自己把他弄成这般模样,怨恨她么?
他摇着头,哭了。
他说自己早晚也是个试验品,何不为心爱的人做一个实验呢,
她也哭了,
撕心裂肺,
她告诉他,想儿子了。
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在这里呆了18年,
18年的青春啊!
她累了,
她想过自杀,想过举报,想过逃离,想过一切!
但都放弃了,
因为做这些的人,
都死了,渣都不剩..
她沉默了,
在无数个黑夜中,
终于,
她睁开了那双隐匿在黑夜中的眼睛,
笑了。
她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因为她知道,
自己的儿子,还活着,
李梦坤被盯上了,
好在他们还没发现他是自己的骨肉,
她担惊受怕,却又开始活跃起来,
她要借助玲珑,继续研究,直到有一天,时机成熟,为世界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
(四)
落雨的夜,寻一把伞,却错过烟花的浪漫。踩过初生的青苔,溅起一洼柔软的水花,那些打马而过的日子,在折叠的枯黄的岁月中起伏像乌蓬船里摇曳的古老的歌谣,打湿在浣衣池边的青衣石上,跫音绕梁。隔岸依稀的渔火还在暮鼓晨钟里尽情,任时光流尽。寻一朵花开的时间,将这个季节写进青春的扉页。
他被关在笼子里接受着她的一切消息,
他告诉她,自从她消失后,就给孩子办了死亡证明,并让父母迁移到连网络都没有的乡村,
她含泪点头,告诉他,孩子被玲珑盯上了,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咬开这些钢管,冲出去厮杀一切,
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办大事!
时隔18年,
他们依然是最佳组合,
她的工作之一就是关注那些新人,
当她知道儿子开始游戏的那一刻,整个人心花怒放,却又紧张万分,
她害怕自己儿子出局,
她知道玲珑的手段,
她双手祈祷,担心了整整一夜,
李梦坤,闯关成功,
她如释重负,将这消息告诉了他,
他微微一笑,早已分析出玲珑的礼包派送规律,成功将自己隐藏到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一剧本中,
礼包送达,
父子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