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缠足十载,解其缚而犹不能行,自诩天朝上国的大青都这么亡了,不要说一个哔站。
孟时耐心的教大爷怎么找自己想看的视频,关注的人在哪里,怎么发弹幕,怎么关弹幕,还有他的传统手艺——怎么拉黑。
大爷看孟时账号显示的十二万关注,猛吸一口烟,说,“少了。”
孟时笑,“会多的,快了。”
四点不到,大扫除结束。
三年级二班的班主任张雯交代完长假期间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后,放学音乐响起。
同学们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开始排队离校。
张雯喊住刘夏,说:“今天你叔叔来接放学,老师带你过去,正好说说你的学习情况,开学这么久了,老师连你家长都没见过。”
叔叔?
刘夏第一时间想到了孟时,然后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张雯走出班级门口,回头看刘夏还站在原地,说:“怎么了?”
刘夏摇头,背起书包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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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瑜十三岁,妹妹陈舒乔五岁。
傍晚,两个人爬上楼顶,凉风习习,瓦片温热,满眼是半个南萍乡,东边有一家烧酒的小作坊,西边是他们家的纺织厂,陈子瑜扶着栏杆,抬眼能看到夕阳下闪着波光的始阳江。
陈舒乔拉着姐姐,身体紧靠,长裙轻摆,头发飞舞。
南风一起,始阳江上开往知鹭岛的船鸣悠悠传来。
鱼对妹妹说,“咿子,下去吧,奶奶说不许爬楼顶。”咿子是青水话对小孩的昵称,意思和娃儿、乖囡差不多。
桥靠着姐姐,说,“阿嫲最坏。”
鱼说,“阿嫲听到晚上不给你讲故事了。”桥说,“不听不听,阿嫲的故事都是一样的。”鱼摸摸她的头。
两姐妹差了八岁,便少了争吵,姐姐多了宠爱,妹妹多了依赖,要是差个二三岁,便不得安宁了。
又过五分钟,鱼说,“下去吧。”
桥说,“我想jojo了,他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呀。”
鱼把被风吹乱的短发拨到耳后,说,“嗯时才最坏。”桥说,“才不是,jojo会讲好多好多故事,还教我唱数鸭子!”
这俩丫头一个喊孟时名字,一个一直喊jojo。
鱼摸着桥软软的头发,说,“桥不能想嗯时。”
桥仰头看姐姐,问,“为什么不能想jojo?”
鱼说,“嗯时是男人,小女孩不能想男人。”
桥歪头,乌溜溜的眼睛转一下,说:“桥没有想男人,桥想jojo,jojo不是男人。”
孟时远远看到陈竹峰的纺织作坊,抽鼻子闻了闻弥散在空气中的酒糟香,打了个喷嚏,说,“不会每次一回家就感冒吧。”
上次从四九城回夭山,一病好几天。
跟在他身后的刘夏,背着书包,抱着包装精美的大礼盒,说,“活该。”
他书包里放着的是孟时送的“国庆长假作业大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