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个无力的凡人。

自己的獠牙，依旧未能触及那片浩瀚的星空。

自己的青春，也到此完结了。

凯，如果是你的话，请一定要不要浪费青春，努力坚强的活下去啊……

戴在心中无声的祈祷，最终虚弱的合上眼睛，意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脸上还挂着笑容。

琉璃轻轻吐了口气，查克拉剑从戴的尸体中抽出，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战斗余韵之中。

直到此时，琉璃才发觉的自己体内的血比想象中更热。

“爸爸！”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是凯，还能听到他此刻气喘吁吁的声音。

拖着伤体的凯，看到了沙漠上戴一动不动的身体，以及站在旁边，手持染血剑刃的琉璃。

瞳孔便抖得睁大，嘴巴张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管是愤怒，还是悲伤，都从脸上消失，只有呆滞，连说什么都忘记了。

“是凯啊，抱歉，你来晚了一步，战斗已经结束了。”

琉璃握着查克拉剑，剑刃上滴着血，慢慢向凯走来。

“……琉……璃……老师……我爸爸他……”

“如你想的那样。虽然开启八门之后，会自己死亡，但我十分尊敬你的父亲，他是个很强的忍者，所以我亲手送他上路了。”

琉璃停下脚步，手臂抬起，查克拉剑抵在了凯的喉咙上，随时可以杀死对方。

脸上浮现出笑容来，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话说回来，你也会使用八门遁甲吧？”

凯滚动了一下喉咙，没有开口，瞳孔动摇着。

“这场战斗，没想象中那么尽兴。因此我打算放过你，等你也能开启八门之后，再来找我，为你父亲复仇吧。你开启八门之后，兴许会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一点。”

琉璃这样说道，似乎笃定凯一定具有开启死门的潜质一样，心中抱有这般的期待。

不等凯开口，放下了手里的剑刃，琉璃转身，走了大约几米的路程，然后微微侧头说道：

“对了，如果不想死，现在离这里越远越好。具备开启死门资质的你，如果在这里死掉，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完，琉璃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只留下凯一人在这里，守着戴的尸体。

◎

“看来不是来看望我的啊。”

看着从自己面前直接走过去的纲手，白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自己好像有点白白感动了。

随即看向站在那边没有动弹的静音，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静音，你也长大了啊，而且出落的这么漂亮。有男朋友了吗？”

静音脸上只是勉强笑着，见到许久不见的‘白石前辈’，老实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开口。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办法回到从前那个时候了吧。

纲手来到自来也的身边，低头看了看他此刻的伤势，随后看向其余地方，猿飞隆、猿飞檩子等熟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从医疗角度来说，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无论多么高明的医疗忍术，都无法将他们救活。

纲手握紧了拳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自来也则是看向纲手，虚弱的咳嗽起来。

“你不该来这里的，纲手……”

“别说话。”

纲手蹲下，用医疗忍术开始治愈自来也身上的伤势。

在白石旁边的白发少年，动了动手里的血枪，准备上前。

“算了，随她去吧。”

白石的声音阻止了他前进。

白发少年歪了歪头，看向白石，有些不解。

白石扫了一眼紧张不安的静音，之后视线又落在纲手身上。

“纲手老师，我不想与你动手。作为自来也活命的条件，他之后必须作为俘虏，和我一起返回鬼之国。”

纲手没有理睬，只是自顾自对自来也实施治疗。

“不说话我就当是同意了。”

白石叹息了一声。

事实上，即使纲手不来，他也不会杀死自来也，并不是畏惧和木叶交恶，而是因为活人的价值比死人更大。

在榨干自来也的最后一滴价值之前，想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听到白石这样说，自来也推开了纲手为自己施展医疗忍术的手掌，从沙地上站起。

在他站起来的过程中，膝盖好几次都要软到，就连保持平衡都很难做到，歪歪扭扭像是一个脆弱的婴儿，即便如此，也不想要倒在地上。

或者说，不想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吧。

“我劝你还是躺下来，乖乖接受治疗比较好，那几下我已经把你的神经系统基本上都打乱了，三天之内，最好别乱动身体。”

白石好心劝说。

即使自来也此刻表现出来的意志力很坚强，但这种无谓的逞强，只是在浪费最佳治疗时间罢了，会让伤势恢复的更慢。

毕竟，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自来也喘着气，正在调整呼吸。

“你没必要这样威胁纲手，即使你这次不杀我，我还是会寻找机会阻止你……你的存在，对于忍界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完这句话，自来也像是一心求死似的，喘气的幅度更大了。

“自来也，拜托你别说了！”

纲手的语气里暗含阻止的意味，不希望自来也在这时将白石激怒。

牺牲已经足够大了，她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在这里死去。

白石看着自来也的样子，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平静。

“放心吧，纲手老师，我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话，而感到愤怒，只是稍微觉得有点可悲罢了。”

“你说可悲？”

白石淡淡扫了自来也一眼，转过身，将自己的背影面向自来也和纲手，向前方行走。

“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一味的祈求上天降落甘霖雨露，那你就乖乖站在一边，什么都不要做，什么话也不要说，保持沉默即可。”

走了大约十几步，白石停了下来。

大拇指放在嘴里一咬，流出血来。

随即手掌按在虚空，漆黑的咒文铺设开来。

砰！

烟雾之中，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红色宝玉探出身来，漂浮在白石的手中。

白石将手掌朝着天空托起，将红色宝玉展示出来。

“去吧。将这一切都结束掉。”

火红宝玉听到了白石的命令，从白石手掌中慢慢浮向空中。

“你在做什么？”

自来也疑惑看向浮向空中的红色宝玉。

那个球体……也是通灵兽吗？

白石开口回答：“为了打通前进的道路。”

红色宝玉漂浮的速度越来越快，等到达一定高处后，不再升空，而是朝着远方快速冲去。

自来也一怔，随即脸色剧变，那个方向是……

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自来也脑海中。

这个可怕的猜想，随着心中的不安，很可能会演变成真实。

“等等，你该不会想要——”

“所以不是说了吗，保持沉默即可。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白石头也没回，抬起头，默默注视着远空。

◎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要给她喘气机会！”

“胜利就在眼前！”

砂忍发了疯一样的蜂拥而至，以包围圈的形式，封锁了所有的出路。

琉璃手拿着焰团扇，有些吃力的将砂忍的忍术反弹回去，虽然打退了一批人，但随后会有更多的砂忍扑杀上来。

因为无法保持万花筒写轮眼状态，所以只能用三勾玉写轮眼来对敌。

“火遁·豪火灭却！”

琉璃单手进行结印，打了周围的砂忍一个措手不及。

砂金压了上来，将范围巨大的火浪扑灭。

看着虚弱不堪的琉璃，罗砂心情振奋，下手如有神助。

这等天赐良机，罗砂自然不会放过。

不趁着对方现在虚弱动手，以后就更加难以对付了，甚至以后可能不会出现第二次这么好的机会了。

琉璃知道这些砂忍恨自己入骨，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她一个人就消灭了这里将近三分之一的砂忍，如果不是迈特戴阻止，死在她手上的砂忍只会更多。

击退了纠缠上来的砂之上忍，狼狈躲过几枚起爆苦无，在爆炸中，琉璃身体翻滚后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四面八方都被苦无和手里剑占据了。

战斗间，一阵飓风席卷而来，吹散开琉璃周围的苦无和手里剑，形成了安全领域。

穿着巫女服的少女，从天空俯冲下来，低空从沙漠上掠过，琉璃的身影就从沙漠上消失，被带到了天空中。

琉璃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砂忍，已经变成了黑点大小。

在她的不远处，一颗火红的宝玉漂浮在那里，紧接着火红宝玉以自由落体的形式，坠落向沙漠。

“那是什么？红色的球？”

不少的砂忍眼睛尖锐，注意到高空中突然掉落下一颗红色的球。

正准备在脚下凝聚砂金，追击琉璃的罗砂，也不由得停顿下动作，看着这不知从哪里掉落下来的红球。

“这颗球，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罗砂觉得眼熟，仔细思索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嗡！

空气的震动声，吸引了罗砂的注意力，让他停下了思考。

只见红色宝玉周围，大量的黑色法阵以环绕的形式，围绕着红色宝玉旋转。

以红色宝玉为中心，开始发散出炽白色的强光。

咚！

炽白色的光球膨胀了一大圈，内部的查克拉开始浓缩，看上去像是一颗小型太阳。

罗砂看到这里，瞳孔一缩，脸上冷汗直冒。

“快退！”

他大声嘶吼着，可是根本来不及。

炽白色的小型太阳再一次膨胀，上面出现可怖的裂纹。

红色与黑色的能量从炽白的裂缝中渗透出来。

巨大的蘑菇云毫无征兆的喷起。

天空上的云层一瞬间被刮得无影无踪。

沙漠上卷起足以掀飞人体的沙尘暴，能震碎人骨头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开始震动。

恐怖的轰鸣声，在沙漠上回响了许久仍有余音，久久不息。

……

罗砂从砂金的保护层中艰难爬了出来，狠狠吐了口血，试了好几次才爬站起来，但身体仍是歪歪扭扭，灰头土脸的样子，身为风影的威仪一去不复返。

他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

尸体，尸体，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而活下来的人像是得了梦游症，用晃晃悠悠的步伐走路，身上的衣服和他一样，又破又烂，满是灰污，眼神空洞而麻木，失去了焦距。

背后响起了脚步声，罗砂慢慢转过身去。

一男一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正是白石和琉璃。

罗砂看到二人，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已经沙哑，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者，此刻说什么都已经苍白无力。

愤怒也好，仇恨也好，都从大脑里消失的一干二净，那里面只有空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下。

这时，一个红色小小的身影从天空缓缓降下来。

驻足在白石的肩头上，将翅膀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