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岳娘亲嘴里一直唠叨感激的话语,说多亏亚丽,又哭诉房岳命苦,自父亲去世就跟着她受苦云云......几次三番说起房岳幼时的话语,房岳就会喝止她。
大家吃完饭,还算是宾主尽欢。小昌子又将房岳背后房间,他伤势未愈,还是平躺的好。
亚丽走了进来,小昌子便自动的出去了。
“我走了,明日再来看你。”亚丽一边说着,但是却走近了些。她蹲下来,挨着房岳的床边坐了,伸手摸到了房岳的腰带。房岳一惊,转眼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亚丽促狭一笑,将一个香囊系在他的腰带上。
“这个香囊有奇效,保你恢复健康。”亚丽说完站起来,拍拍裙子:“我走了,房岳。”走到门口,她又回头:“放心,我会医好你。”
又过了半月,誉王谋反的罪终于定了。除了亚丽,其他党羽尽数被捉,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亚丽也不居功。将功劳都算在了杨天的头上。
杨天本来就是京城世家子弟,皇帝给他恢复了名誉,还封了上轻车都尉,算是正经的四品官员了。至于房岳,就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角落。
如果他真的是天子的暗棋,誉王伏法,他本是最大的功臣。可是他不能因为这个事明着受赏,若他还在官场,天子随便一个名目就可以给他加官进爵,偏偏他现在伤在双臂手掌。能不能再为官都两说。
房岳被羁押了那么久,如今伤重,变得无人问津了。
亚丽算是他现在烂泥生活中唯一的一点点色彩了。只是这个色彩并非明艳,处处透着古怪,又让人不得不期待。
房岳在床上躺了近两个月。他十分听话,为了手臂恢复,长时间不动。有时候亚丽都替他无聊得慌,可他整日睁眼躺在床上,除非必要,一动不动。
“我来了。”亚丽掀开门帘,又推开窗户:“天气热了,你每日要让他们给你推窗透气。”她一边说一边自来熟的坐了下来:“你应该可以起来走动了。左手也要尝试着动作。”
房岳不做声,只是偏头看她。他目光如墨,看向亚丽才像有点生气。
“我新找到一种药,听说有肉白骨的功效。”亚丽在他床边细语道。房岳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亚丽经常用这种话逗他,他也习惯了。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亚丽也有些索然无味。只能正经道:“我寻了家养羊的人家,每日给你送些新鲜羊乳,用杏仁熬来喝了,有利于骨头恢复。”
“何必这样。”房岳终于说话了:“你不是恨我吗?何必如此。”
“我是恨你啊,恨你绝情决意。退婚也就罢了,还设计谋我亚家财产。”亚丽说:“不过,恨是一回事,爱又是一回事。我从来就是爱恨分明的人。”房岳大概没想到亚丽能将“爱恨分明”用成这样。这么多天以来,他的情绪第一次激动:“当初定亲便是你父亲以势压人,害我受尽耻笑,后来你父亲又想来天京找我的碴,我不过就势引他入局,一切起因皆由你亚家所起,你凭什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