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都讲究艰苦朴素的年代,能够烫发并敢于烫发的,只能是两种人,一种文艺工作者,比如演员,舞台表演需要,另一种是搞特权的,后台腰杆子硬,才敢如此高调张扬无所顾忌,想怎么美怎么来。
这两个烫发女子,确实很出众,五官美丽,气质高雅贵气,真正像电影里的明星那样有范儿。
只是这些跟孟桃无关。
被打扰睡眠已经很不爽,又见她们眼睛x光似地对着自己上下扫射,一副探究表情,唇角微挑带着些许讥诮冷笑,敲开了门却不吱声,孟桃不由得皱起眉,不耐烦问:
“你们找谁?”
门外四个女子都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孟桃竟然没被她们的气场震慑到,反而这么直接,语气显得很没礼貌,邓琳琳和武红站得稍后,并不打算上来答腔,摆出看热闹的表情。
前面两个女子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容颜相对更艳丽些的,露齿笑出八颗牙,姿态依然是高高在上:
“这儿是沈誉休息的地方,你在,说明你就是那个桃桃?”
“没错,我是沈誉的妻子孟桃,请问你们敲这么久的门,有什么急事吗?”
艳丽女子一顿,她旁边的女子忍不住开口:“桃桃,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们……”
“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与你们几位更不熟,不必叫得这样亲密,请称呼我:孟桃同志。”
“哎,你怎么……”
艳丽女子抬手轻扶一下那女子手臂,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矜持地看向孟桃:“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潘丽娜,是徐家长房二哥徐恒泽的妻子,沈誉要叫我一声二表嫂。”
孟桃点头:“你好,潘丽娜同志,有事请说事。”
“……”
潘丽娜抿了抿嘴唇,收起笑容,眼神微沉,似乎被孟桃这个态度惹恼了,但不知为什么她没有真的生气,轻咳一声,表情倒是端庄认真起来:
“是这样,沈誉要结婚,婚礼在十天后举行。你既然是新娘子,就得做好准备,其它的不说,婚礼上穿的几套衣裳,量体现做的话怕时间太紧做不好,买成衣也不一定买到合你身的,我的意见,是两样同时进行,一面找合适的成衣,一面订制,宁可多花钱,保证到时候不会误事……服装打扮方面我最擅长,奶奶和妈妈就把你交给我负责。
我昨天去我好姐妹家玩,今早上回来才听说你和沈誉已经在家,所以我就过来找你,时间紧迫,我们得抓紧了——我还特意打电话把我好姐妹也叫来做顾问,就是这位顾盼盼,她眼光特别好,你要配合我们,到那天我俩保证把你打扮得体面周全,不会丢沈誉的脸。”
孟桃一听让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傲慢女人负责自己的婚礼服装,顿时一百个不乐意,直接拒绝:“我早就准备有礼服,不需要劳烦你们,多谢了。”
潘丽娜反应慢半拍,还没来得及开口,顾盼盼一脸不可思议地冲孟桃喊:“开什么玩笑?你自己带礼服?你以为在农村呢,随便买一件几块钱衣裳披上就能结婚?这里可是京城,京城明白吗?
来参加婚宴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徐家的亲友、沈誉的同事……你不能扣扣索索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要学会顾全大局,为沈誉争个脸吧你!”
“是啊,桃桃你这样不对……沈誉表哥真可怜,怎么就遇上了你呢?观念不同,思想更不在一个层次,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嘛。”
后边的邓琳琳附和,说的话针对孟桃,眼睛却看着武红,立刻收到强烈共鸣:武红一反昨夜的友好态度,咬唇怒视孟桃,似乎孟桃的存在就是罪恶,又心疼沈誉,为沈誉不值,眼眶里刹时满含泪水。
孟桃倒是没功夫去留意邓琳琳和武红,她又被潘丽娜气着了。
潘丽娜撇着嘴说道:“孟桃你可千万不要拿出你们农村的破烂东西出来,惹人笑话。我跟你交个底儿,明白告诉你:你和沈誉的婚礼,大大小小开销,全部由我徐家包揽,不用你们出一分一厘钱,你看看,徐家对外孙就是这么好!所以你放心吧,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配合我们,叫你坐就坐让你站就站,老实听话,别犯蠢别添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