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果然护食,“洛夫人早已有了子嗣,景夫人这话也太奇怪了些。”
可惜景家主母如何肯轻易放过,“洛府数代单传,还是子嗣丰荣些的好。”
太后又接了话,“景夫人有这样的闲心,还是多操心家中之事吧。”
满堂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愿去招惹这样的风头。
景家主母居然又开了口,“我只是觉得玉瑯这个儿子来得奇怪,记得当时,玉瑯可是外出医治腿疾了的。”
穆十四娘不明白景家主母为何今日像吃错了药一样,非指着自己一个人针对,送那两个小娘子回去,至于这样恶语相向吗?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了她这个话茬,太后又主动为她出头,“这做人啊,最是要积口德,远的不好说,这遭了现世报,亏了自己的子孙荫德就不好了。”
景玉霜咬牙正想开口,就被王上的正妃拦了下来,“大过年的,怎么有人这样的不识趣,偏要让母后不舒心。”
由始至终,穆十四娘都未发一言,只觉得这宫宴之上的风度气质,怎么连穆府都不如,穆家主一言九鼎,大夫人在内宅之中独树一帜,小辈旁枝从来都是毕恭毕敬,哪里敢这样逞些无用的口舌。
感念太后的仗义相助,穆十四娘在辞谢时,格外尊重。
她不知的是,在她走后,太后意有所指地说道:“越看越喜欢,荣辱不惊,气度自生,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王上的正妃适时又添了一句,“也难怪洛家主于万千人之中单单挑中了她,确实比那些名不副实,有失门风的高门贵女强上许多。”
景玉霜拧紧了手里的丝巾,母亲今日的失态,一为她始终没有子嗣受了景家的压力;二为又与洛府断了联系心生怨念。
方才明明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女吓得话都不晓得怎么说了,太后这帮人却还在为她粉饰,真是贻笑大方。
穆十四娘随着众人走上甬道,寒风扑面而来,忍不住拢紧了白裘的斗篷,景家主母却突然回转身,冷眼望着她,“别总想着将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庶妹们送上玉瑯的床,生生坏了洛府的风水。”
穆十四娘又拢紧了白裘斗篷,“景夫人,这些琐事,向来是家主自己做主,与我无关。今日实在天寒,此处不便闲谈,晚辈先行一步了。”
说完越过景家主母,径直朝前走了。
旁边的人相换了眼神,刚才在殿内,这位一直默默无言,现在看来,也不是软弱任欺之人,不过扮猪吃虎罢了。
景家主母到底上了年纪,地面湿滑,哪里有穆十四娘走得轻巧,只能眼睁睁看她越走越远。却仍不死心,“那个孩子来得不明不白,早晚要撕了你的画皮。穆府那样的人家,养得出什么好儿女来?就算的玉瑯的,也是违了规矩的。狐媚子!”
可惜这样的话,就算顺风,穆十四娘也听不到了,越过后宫的大门,就看到洛玉瑯站在不远处,明显在等自己。
穆十四娘忍不住,连脚步都雀跃了,最后小跑了几步,跌进了他的怀里。
洛玉瑯赶紧接住,“今日恐有大雪下,越发的冷了。甬道里风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