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后，卡特·史雷对柯尔撇一下下巴，转身走进房间，说道，“进来说吧。”

走进房间，关上老旧，镶嵌有宗教风格铁边的木门。

卡特·史雷坐在一个小木桌面前，右手轻轻摩擦陪伴他一百多年，玻璃面已经碎裂的怀表，背对柯尔说道，“那么你呢？退休后，改行去做房地产生意了？脏话说在前面，想买这块地，你恐怕找错人了。”

即使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多年，这位前恶灵骑士，说话时依旧咄咄逼人，言行举止充斥骑警，与西部狂徒的粗鲁。

柯尔坐在床沿，深吸一口香烟，说道，“巫心魔和墨菲斯特又在打那个契约的主意。”

守墓人回头看一眼柯尔，笑道，“哼...我猜，一定又有幸运儿，和那个老混蛋签下契约了。”

“可惜他并不懂得如何使用它。”

卡特把身体转回去，声音颇为感叹，说道，“每个人都懂得如何使用它，柯尔。”

把烟蒂掐灭，柯尔冷漠道，“但每个人推动它的力量却截然不同，贪婪......憎恨。”

一阵良久的沉默后。

卡特·史雷知道柯尔说出的这两个推动力，在暗示他们自己，起身倒上一杯热水递过去，沉声道，“那么你觉得，那个新人的推动力是什么？”

“牺牲。”

“哇哦。”

老骑警挑一下眉毛，回到他的座位上，借助昏暗的汽灯开始阅读圣经，打趣道，“看样子，契约的持有者，这一次要倒大霉了。”

根据系统给出的背景设定。

柯尔不难推断出，作为另一个世界的复仇之灵，他与墨菲斯特签下契约的原因是什么。

就像曾经正直的德州骑警，卡特·史雷，贪婪才是诱导他签下那份契约的理由。

但不论是憎恨，疑惑贪婪。

在基督世界的观念下，都属于本该下地狱的原罪。

所以卡特·史雷才会说出，这一次，墨菲斯特要倒大霉了。

因为强尼·布雷泽与那个狡猾的老混蛋，签订契约的理由，是升上天堂的方法之一：牺牲。

没有任何欲望，没有任何目的，只为爱与奉献，选择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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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十几年前，在马戏团。

墨菲斯特用灵魂作为报酬，治疗强尼父亲的疾病时，那位年轻人满不在乎的答应下来。

叛逆与儿戏的态度，并不能掩盖他对父亲的关心和爱。

魔鬼总是喜欢用最残酷的恶意，揣测人类的内心与灵魂，唯独牺牲与奉献，那条基督世界观下，可以登上天堂的选择。

对不洁的渎神秽物而言，就算它们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求回报的做出这样的选择。

墨菲斯特与强尼签订契约，也是惯性的认为，那是强尼对父爱的渴求与贪婪，并非纯粹的牺牲。

简短的对话结束。

卡特·史雷明白柯尔找他的用意是什么。

教导强尼·布雷泽，如何使用内心和灵魂，去控制那份本应捍卫人间与正义的力量。

虽然他们可以坐在这里，就像两个退休，见惯大风大浪的老家伙，对新上任的新人侃侃而谈，但对强尼而言。

当局者迷。

如果没有人为他指引道路，看清自己的内心，即便签订契约的理由是牺牲，仍旧会被墨菲斯特玩弄，成为他邪恶计划的工具人。

就像卡特·史雷，看清自己的内心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