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霸天突然脸色一沉,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有什么把握可以把所有山寨头领聚在一起?就算聚在一起,怎么谈?这些人个个桀骜不驯,我只是比他们势力都大,可做不了他们的主。”
张东信说:“我补充一句,你还有一句可能没好意思说。我替你说了。
就算谈好了,大家都同意了,怎么保证所有人说到做到?”
北霸天、书生、金城光同时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说话的。转念一想,张东信敢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显然是有把握解决的。最起码人家是真的想过,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书生突然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把山寨头领聚在一起一锅烩了吧?”
这种情况只有理论可能,但是此时说出来,无形中又把距离拉开了,潜台词就是:我们和你不熟,你的手段不错,说辞也不错,但是我不放心你。
金城光也想到这里了,不由得看向张东信。
张东信依然淡定,冷笑着看着书生。然后才转头看向北霸天说道:“请问大当家,为何落草?我听了一个故事,能否让我讲讲?”
另外三人再次纳闷,却没有提出反对。
张东信直接就开讲了。
“从前有个年轻人,生活所迫抢劫了一个少女。没想到这钱是少女的救命钱,少女性子又刚烈,直接跳河了。年轻人没有犹豫,直接跳下河救少女。
后来,两个人都被赶来的渔民救了。年轻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送进了县衙。县令没有对年轻人的救人行为做出任何表示,几乎是不问缘由就结案,最后也是将年轻人依律惩处。
年轻人的母亲病的很重,又没人照顾,因此一命呜呼了。
后来,这个年轻人很后悔。毕竟,哪怕没有钱,只是在身边侍奉一下,也许母亲就不会死。”
这就是掌握信息的优势,张东信要动之以情了。这个故事里的年轻人就是北霸天。
金城光没想到,张东信怎么这会儿把这件事讲出来了。
北霸天被提及隐私,很是恼怒,同时也对张东信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情,类似知音。
北霸天涨红了脸,由于皮肤黑看着不明显,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张东信回答说:“不管有没有人这样说过,我都觉得县令错了。如果是我,依然会依律惩处你的抢劫行为。但是,我还会拿钱奖励你,派人给你母亲治病。”
张东信说前面的时候,北霸天都要掀桌子了,还好及时说出了但是两个字。这样显得说话有腔调,效果也挺明显,就是有点危险。
北霸天终于没有发作,低下了头,显得挺难过。
缓了一会儿,张东信说:“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放下过去是解放自己。而且,我想弟兄们也希望能多看到你的笑脸。人都想过好日子。你自己也不喜欢和整天板着脸的人说话吧。”
信息量有点大,上升到人生哲学的高度了。
北霸天这次没有等太久就问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张东信答:“你先答应参加集体会议,然后派两个得力的弟兄陪我去下一个山寨。十家大山寨走完以后,我在回来。
你没有风险,只要你答应,后面依然可以静观其变。如果我把人凑不齐,那就终止行动。你还是没有损失。
而且,无论结果如何,我回去都会奉上一份礼物。今天这些不算什么,今年新出的美味吃食不下三十种。”
北霸天看了书生一眼,对张东信回答道:“容我考虑一下。”
张东信没有再说话,直接起身出去。
金城光在里面又待了一会儿才出来。
从张东信进去那一刻起,金柳就一直盯着离去的方向,眼随着时间的推移,神逐渐变得紧张。等张东信出来了,金柳又赶快扭过头。
张东信把这些都看见了,只是假装没察觉。
金城光出来后,书生又出来把其他山寨头领叫了进去。
不到半个时辰的讨论,北霸天一出来就表示同意了。
本来想多拖延点时间的。但是,北霸天和书生都认为:和张东信这样的人接触,没必要整这一套。
张东信对北霸天派来带路的两个人说:“朋友,去镇西川那里。”
北霸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兄弟,我和镇西川关系不好,想必你也知道,他们的势力只比我小一点。别指望我这两个兄弟帮你说话。不用谢,我只是担心你死了就没人给我送东西了。”
看来北霸天已经对张东信很有好感了。
听了这话,张东信真的没感谢,直接就走了。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上,金柳虽然身着男装,但还是表现出了女人特质:好奇心,关注点不同,嘴里憋不住话。金柳忍不住悄悄问跟前的金城光说:“那个书生为什么不让山寨里的人吃奶糖?”
张东信和金柳离得也很近,小声回答道:“因为他看出了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