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也试图恳求秋菊的原谅,毕竟酒后失态在所难免。秋菊忍着委屈原谅了他,并让他保证没有下次。可是,男人的嘴管不住脚上的腿。夜晚的任毅已经习惯了用下半身思考,再加上那个女人风情的卖弄,自成一派的糖衣炮弹终于让任毅沦陷其中。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也就是任毅的地下情人贸然的拜访,让秋菊颜面尽失,甚至在她们厮打时,任毅竟然帮助情人给了妻子一脚,可能他们的婚姻寿命还会苟延残喘地更长一些。
秋菊在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时,已经好几次痛哭失声,咬牙切齿。如果任毅在她面前,没有任何人怀疑,她会吃了他。这口气谁又能受得了,守财召集着家里所有的男人,坐上永新的砖车浩浩荡荡往县城驶去。当时一同前去的有守财,守勤,守平三兄弟,还有永杰,永专,永临,洪全,洪奇他们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据永杰回忆,他们当时气势汹汹地赶到任毅的家中堵他,可是他根本没有在家。在那里等了直直一夜后,他们当初所带来的所有气愤和杀气已经被彻夜未眠的疲倦消磨殆尽。天明时,他们终于恢复了理智,商量着这个人不能打,万一出了事,可就要在监狱里待一辈子。这是谁也不想的。他们这样一合计,还是决定在县里吃过早饭一起回去。
自从秋菊离婚后,她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家庭算是破碎了。两个女儿法院判给了她,但她也只能让大女儿嘉惠住在二姐春兰家,二女儿嘉思跟着她住在守平家。两个女儿这一年已经上了高中,而且又有父亲那边的经济支持,所以就在市里最好的高中住校,只有假期才会回到母亲安排的地方。这让秋菊有了足够的时间自己一个人思考着以后该如何生存。
大约在桃溪村住了半年,元宵节过后,她就随着农村里规模宏大的出外谋生的人群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去打工了。
如果她没有坚信:“树挪死,人挪活”的老话,她也不会在三年后找到代替任毅的另一半。
在秋菊远走他乡之后,永新插在土里面的木棍上面长出了细长挺拔的杨树条。村子里的人们争相购买,还没有被拉到集市上就已经抢售一空。这也给了他继续种植杨树苗的鼓励,还不到一年,似乎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杨树上面的商机,过年时集市上到处摆着的都是杨树条,人们在自家院子里,墙外,杂草丛生的空地上无一例外全都栽上杨树条。几年后,每个村庄几乎都被杨树开出的棉絮霸占,给农作物还有生活在其间的人们带来了无法预料的灾难。
未来是那样难以琢磨,谁又能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