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直红的云艺叹气摇头。

“我从来不是君子。”

杜老板好像懂了什么的点了点头，她似乎有意提点云艺。

“你大概不明白深渊是什么地方吧。和平凡的地球人不同，猎人死后，魂魄都会被吸入深渊。”

“深渊是非常接近地狱的亚空间，那也是鬼魂唯一复活的机会。新生的鬼魂会出生在深渊的正中心，每个鬼魂都有一道救赎之光。鬼魂抓到了救赎之光，等到深渊之门大开之时就有机会复活。”

“可救赎之光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一路上要杀死许多恶鬼，遇见鬼王都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有时会遇见想偷渡到人间的地狱首领。”

“故而能够抓住救赎之光的猎人一定是最强的猎人，战力无双，意志如剑。且不说你个侦探会不会战斗，这样的美色你都抵抗不了，即便我开了深渊之门，你能抓住救赎之光吗？“难道要我帮你抓救赎之光吗？侦探先生，我可和这座城市不一样，不需要被侦探拯救，没人能杀死我。即便是千年公馆姓姬的那个男人。”

“你有什么值得我帮的，本该拯救这座城市的侦探先生。”

说着说着，杜老板的面容阴冷下来，她异常严肃的看着云艺，云艺眼神中的浑浊在这样的对视中渐渐清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不堪，他现在这幅模样，不就是他一直嫌弃的酒色之人吗？

大脑冷静后，心中的激动也随之平静。可林浅玲的身影仍在他的脑海徘徊。就像伤疤一般，一旦出现，就不会消失。

云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了，他再也不可能成为之前那样云淡风轻的云艺了。

他那空荡不留一物的内心在这一瞬间多了很多东西。

不仅是林浅玲，还有罪恶都市，和这座城市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本该是幻想的世界却真实的存在。他追求某个人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神话。

他那坚实的心墙在这一刻倒塌了。人间的洪水倾泻而入，他心久久不定。

恍惚间，时间来到了十二岁那年。

那个午后，他坐在竹林间，与第二任姥爷下围棋。姥爷夸奖云艺的棋子。更夸奖云艺一尘不染的心。

“你是怎么做到了，这样风平浪静的活着？”

“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就好咯。”

姥爷笑着摇头：“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总一天你干涸的心会想要装许多东西。”

“那时候该怎么做呢？”

云艺这一问，问住了姥爷，随即他又是一问。

“姥爷你是怎么做到了，装下那么多东西，也能风平浪静。”

这样的夸奖，姥爷很是喜欢。他默默的点头，落字出言。

“责任，这个国家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却需要英雄，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是英雄。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不是想就能做到的，需要付出很多。心中有责任，无论风雨多大，世界多乱，都能镇住一方安宁。”

那些话，那时的云艺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是当官的姥爷的官腔。他只是个普通人，不需要有什么责任。

现在的他，懂了那些话。想要成为某种人，必须付出努力。坚守努力的便是责任。

云艺的嘴里流出了鲜血，他牙齿咬住了舌头，他用这种方法刺激自己冷静。

看到这一幕的杜老板笑了。